“跟我來。”周玉郎伸手又去提錢如意的後脖領子。
錢如意連蹦帶跳躲開:“老大,我好歹是個人,您不要這樣拎小雞子一樣動不動就拎我好不好?”
周玉郎眸光掃過她的小短腿兒:“五短身材,走路趕不上鴨子。”
錢如意張口想要反駁,但是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她確實長得矮,就像個十四五歲沒長開的黃毛丫頭。
“好吧。”一向比較能夠認清現實的錢如意承認周玉郎說的對。
“走吧。”周玉郎收回伸出去的手:“要是不想讓我拎著你,你最好走快一點兒。”
錢如意翻起薄薄的眼皮兒:“能問一下您要帶我去哪裡嗎?”
周玉郎不耐煩起來:“賣了。”
錢如意下意識向後一跳:“我的良家女子。國有律法,不得買良為賤。”
周玉郎的手又蠢蠢欲動,光想提起她就走,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喚了一聲:“凝翠。”
“來了。”凝翠答應的那叫一個清脆,也不知從哪裡麻利的鑽了出來,站在周玉郎面前:“公子吩咐。”
錢如意指著她:“你……”
話說從剛才開始,凝翠就跑的不見了蹤影,周玉郎輕飄飄一聲喚,她立馬就又冒了出來,這要是巧合,錢如意就是傻子。
“我怎麼了?身上有東西嗎?”凝翠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也不知道真的本性如此,還是裝的。
周玉郎吩咐她一聲:“帶上你家姑娘一些兒,她走的實在太慢了。”
“哎。”凝翠不由分說將錢如意往背上一扔,輕鬆背了起來。
錢如意拍著她的肩膀:“你是我的丫頭,還是他的丫頭?怎麼他讓你怎樣你就怎樣?他要把我賣了,你快放我下來。”
凝翠一本正經道:“我自然是你的丫頭,可是也得聽公子的話。姑娘,你難道忘了,我原本就是公子家裡的人啊。難道我如今不在家了,就不聽公子的話了麼?那樣薄情寡性,背信棄義的事,我可不做。
你放心,公子又不是人販子,他是逗你玩兒的,不會把你賣掉的,最多你惹他不高興,他把你送人。”
錢如意大叫:“這叫什麼道理?我又不是你們家包衣的奴才,他憑什麼把我送人?”
雁棲湖邊踏青的人很多,有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引起許多人的注意。
周玉郎顯然並不想引人矚目,抬起手中摺扇,乾淨利索的一扇子把錢如意給敲暈了過去。
錢如意只覺得後頸一痛,就失去了知覺。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榻上,兩側牆壁上的窗戶開著,紗簾用銀鉤掛起,有帶著水氣的微風穿窗而過。
她想要起來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腦袋一動後頸跟炸裂般劇烈的疼痛。
“呀……”她忍不住低撥出聲。
“醒了?”周玉郎的聲音從外頭傳來。
“這是……在雁棲湖上?”錢如意大概踩到了自己現在在船上。因為剛剛風略大了一些,整個房間都湧動起來。
周玉郎從船艙外掀簾進來:“你猜對一半。”因為船艙矮,他個子高只能弓著腰背,形成一個高高在上俯視錢如意的狀態:“這裡是雁棲湖的一個岔口,僻靜的很。”
“哦……”錢如意直挺挺躺著,一動不動。
不是她不想動,實在是脖子太疼了。
周玉郎顯然對她的反應十分不滿:“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不怕我把你扔湖裡餵魚?”
錢如意苦著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請明示,魚肉該是什麼態度?”
周玉郎猛然將身壓下……
錢如意倒抽一口涼氣,驚慌的瞪大了眼睛。這並非她演戲,而是出於女孩子本能的反應。
周玉郎在鼻尖兒距離她鼻尖兒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住,深邃的雙眸似乎要將她吸進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