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向前一步,一手卡腰,一手指向那些僕從,做一個經典的茶壺狀:“你們是眼瞎還是心瞎?郡主娘娘好端端站在這裡。你們不聽娘娘的吩咐,卻聽一個老妖婆使喚。奴大欺主我只是在典故里聽說,今兒可是見著真章了。
你們趁早實話說了吧。你們明裡欺的是郡主娘娘,暗裡分明是欺的朝廷。
你們今兒哪個敢動動手指頭試試?郡主娘娘一本奏到朝廷,朝廷過問下來,你們一個個只好回家洗洗乾淨,擎等著滿門抄斬吧。
喪了天良的東西,黑了心肝的玩意兒。怎麼叫你們披了張人皮,長了個人頭。
養條狗還知道看門護院,郡主娘娘養了你們,卻養了十七八個活祖宗。”
錢如意越罵越起勁,忽然有人扯她的衣袖。她將那人甩開:“我還沒罵夠呢。”
衛如言湊在她耳邊,連聲道:“夠了,夠了。”
“不夠,不夠。”
“真的夠了……”
錢如意翻個白眼兒:“你咋恁囉嗦,我說不夠就是不夠。罵死那老妖婆我都不解恨。”
“太后啊……”秦婆子跪坐在臺階上,兩手向天,仰頭長呼做個忠良蒙冤的樣子:“老奴有負太后娘娘重託,沒有看顧好郡主……”
錢如意聽見這顛倒黑白的話就氣不打一出來,厲喝一聲:“你給我閉嘴吧。
你有負太后重託,就是不忠,欺主擅專就是不義。太后要是知道你的行徑,早賞你一丈紅,打死你個刁奴,大家落個乾淨。”
凝翠不合時宜的插言道:“啥叫一丈紅?”
錢如意道:“就是亂棍打死。”
凝翠嘀咕道:“亂棍打死就亂棍打死唄,還取這麼個名兒。”
秦婆子原本被衛元章一個窩心腳踹的不輕,這時又被錢如意氣的夠嗆,指著錢如意:“你……你……”
錢如意短眉毛一挑:“你什麼你?你還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嗎?”
“我……我……”
“我你個頭,不是你個老東西要打人的時候了。如言就站在這裡,你打她一個試試?”
“她……她……”
“她再落魄,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小姐。你再威風也不過是個老刁奴。興的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成龍成鳳,普天之下,唯你獨尊了。”
“……”秦婆子兩眼一翻,徹底被氣暈死過去了。
慧雅郡主見狀,下意識低呼一聲:“媽媽。”關切之情發自內心,絕對不是能做作出來的。
其實也不難理解,別管慧雅郡主和秦婆子之間有什麼誤會也好,過節也罷。她畢竟是秦婆子看著長大的。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自從文侯爺下世,慧雅郡主就一直和秦婆子相依為命。
後來雖然嫁入了衛家,可以目前狀況看,她嫁不嫁人真的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似乎除了多了三個兒女以外,其餘什麼都沒有改變。
“快,把親媽媽抬進去,去請太醫,請太醫……”慧雅郡主一疊聲呼喊,因為過度緊張,嗓音都變了。
她的那些僕從們好不容易從愣怔中回過神來,沒頭蒼蠅一般忙忙的四處亂跑。
而後面趕來的衛如言以及衛如言搬來的衛老太太,連同大夫人和衛元章等人,都像局外人一般,站在那裡看戲。好大一會兒功夫,竟然都沒有一個人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