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知道。”奶奶將她扯回屋裡,把門關好:“今冬不太平。怕你害怕沒敢和你說。年初二,咱村鬧狼那天晚上,有個女子抱娃大概是走親戚,在半路上讓狼給吃了。”
錢如意倒吸一口冷氣:“有這事?”要知道,迷蹤蕩的野物一向和外頭的村子井水不犯河水,這幾年風調雨順,野物的食物又充沛,怎麼好端端的跑出來傷人?
奶奶道:“千真萬確的。就在葛家村到咱們村那條路旁邊的田地裡。被人發現的時候……”奶奶擺擺手,沒有向下說。
錢如意忽然想起那隻差點兒把屎拉在她頭頂的烏鴉,忍不住渾身打個寒顫。可轉念一想:“不對啊……”
“什麼不對?”
錢如意回過神來:“沒什麼。”
奶奶嘆息道:“都說女心外向,這還沒說婆家呢,就這樣了。”
錢如意看她又生氣起來,摟著她的肩膀道:“不是我不說,是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那天我從葛家回來,路上遇見烏鴉停在路邊。那烏鴉是食腐的。您又說那女子是初二被狼吃了的,如果那樣的話,這烏鴉的鼻子也夠靈的。”
奶奶頓時緊張起來:“你說你從那出事的地方經過了?”
錢如意道:“那是大路,我不從那裡走,又從哪裡走呢。我當時還納悶兒,好端端的怎麼路邊落了好些烏鴉。”
“那你沒事吧?”奶奶緊張的在她身上摩挲。
錢如意直覺的好笑:“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嘛。”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奶奶雙手合十,忙忙的拜佛去了。
轉天正月初五,一大早錢五郎就套上了板車,拉上鋪蓋,看樣子是打算就此在葛家上工,不打算回來了。
錢如意看在眼裡,心裡直覺的悲涼。這就是他的親爹,只不過在葛家那樣的土財主家裡打了個滾兒,就變得面目全非。人吶……
錢如意曾和二太太說過,這一輩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再踏進葛家的家門,所以這次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去那是非之地的。好在家裡有小七給她做伴兒。爺爺和奶奶這才放心的去了。
可是,還沒到半晌午,小七就跑的不見蹤影了。
錢如意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幹嘛去了。那小子自從送翠兒回家之後,就跟著了魔一樣,不用說,肯定往十里灣去了。
鬧狼?
這種事對於一個被荷爾蒙衝昏頭腦的傢伙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錢如意無聊至極,在心裡歪歪小七,忽然想起了什麼,獨自一人呆愣了許久。
小七為了見翠兒,狼都不怕。那趙豐收呢?
鬧狼那天晚上,趙豐收可是獨自一人走夜路跑去葛家村,在葛家村村口的老棗樹上待了一晚上的。他是為了什麼呢?
錢如意也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忽然聽見大街門被拍的啪啪山響,錢五郎的聲音氣急敗壞道:“開門。”
錢如意心說,這是怎麼了?起身去開門。
只見錢五郎鐵青著臉色,從外頭車上將早起拉走的鋪蓋捲兒狠狠的從車上拽下來扔進了大門內。葛六女低著頭跟在後頭。
錢如意看向爺爺和奶奶,低聲問道:“怎麼了?”
爺爺沒有說話,奶奶拉著錢如意:“外頭怪冷的,咱們回屋。”
錢五郎依舊在外頭摔摔打打,從頭至尾都沒聽到葛六女吱一聲。
錢如意好奇啊:“奶,到底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