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趕著投胎般急著去領罰的李湖海,蕭雨萱收起方才一絲玩鬧的心思,定了定神。
她抬手敲了一聲門,也不等門內的人應聲,兀自推開門,進去後又輕輕關上。
“你還是來了。”方才蕭雨萱在門外同李湖海說話時,歐陽伊夙就知道她來了。
他也猜到蕭雨萱終會到前線,畢竟眼前人想做的事,他從未能成功阻止。
“相爺若肯回去,我又何需千裡迢迢來一趟。”蕭雨萱面色凝重地看著歐陽伊夙,“玄武很可能有藍秦的叛逃者,對他們威脅最大的相爺自然會成為首要目標。”
“你真看得起我。”歐陽伊夙無奈一笑。
“這是事實,不是嗎?”蕭雨萱反問。
歐陽伊夙沒法反駁。
就目前而言,北戰場對玄武威脅最大的,確實是他歐陽伊夙。
但這不是他退縮的理由。
“唉……”蕭雨萱不加掩飾地嘆氣,“修煉黑法術的人,可以學習一種名為血咒術的法術。這種術以被詛咒者的鮮血為媒介,一旦術成,被詛咒者會心髒衰竭而死。”
血咒術,將被詛咒者的鮮血滴在陣法中央,借施術者三碗鮮血,強行逆改被詛咒者的命數。
用血腥之氣掩蓋其生氣,致使對方心髒衰竭而亡。
這是除淵可那種天才外的普通修煉者,唯一可以千裡之外致人死亡的法術。
因其需要被詛咒者的血,以及大量施術者的鮮血,自古成功的案列很少,所以破解的方法也很少。
但現在不一樣,歐陽伊夙身處戰場,對方拼死想得到他幾滴血還是比較容易。
蕭雨萱解釋清楚種種危險後,歐陽伊夙沒有絲毫恐懼和動容,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這是讓血液變異,以阻止血咒術的藥粉,定期兌水服下,以防萬一吧。”蕭雨萱挫敗地拿出藥粉,她一開始沒有提及這個藥粉,就是希望歐陽伊夙能夠明白留在戰場上的兇險,聽勸回到龍睛。
可惜他若在這個時候走了,他就不是歐陽伊夙了。
不是那個將青龍,將尉遲楠楓看得比什麼都重的丞相大人了。
“既然千裡迢迢跑著一趟,應該不止為我送包藥這麼簡單吧?”歐陽伊夙瞥了眼蕭雨萱放在桌上的藥,等著更有價值的訊息。
他顯然低估了自己在蕭雨萱心中的重要程度,別說送藥,就是單純過來保護他,蕭雨萱都願意跑這一趟。
不過此次,蕭雨萱的確帶來了更讓人驚喜的東西,那個她在藍秦裡看尉遲楠楓的小鏡子。
這是齊之送藥過來時,一併帶給她的。
藍秦中人插手世間戰爭,早就違反了規矩,但蕭雨萱不在乎,齊之確是在打著擦邊球。
畢竟也是從前的好友,對方都開口了,他也不好拒絕。
蕭雨萱只說要這面鏡子,又沒說拿來做什麼,齊之只能裝傻當自己不知情。
向歐陽伊夙簡單解釋了一句這個鏡子的作用。
一直沉浸在黃躍殉身的悲傷中的丞相大人,終於露出了一絲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