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兒怎敢。”蕭雨萱試了幾次想要起身,都沒能成功,索性趴在那兒,等歐陽伊夙走過來。
“還是這麼虛,也不知好好休息,整天胡思亂想。”歐陽伊夙上前搭了下蕭雨萱的脈搏,滑胎的虧損根本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補回來,若自己再不注意些,只怕會更嚴重。
歐陽伊夙有些生氣地瞪了蕭雨萱一眼,這孩子從小最不好的,就是將已經成定局的事看得很重。
心下不斷去推測各種可能性,陷入深深的悔意,一次次折磨自己。
“想跟我說什麼?”歐陽伊夙岔開話題,不願她再多想。
“玄武的出手應該就在年內。斯劍一直在那邊監視陸冉的一舉一動,每月會定期傳回訊息,信鴿會直接飛往凝翠軒,相爺記得找信得過的人去取。”言下之意就是凝眉軒已經有信不過的人存在了。
蕭雨萱一直想不通,尉遲楠楓為什麼會突然秘密找人去查她。
想來想去只可能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了什麼,以引起尉遲楠楓的懷疑。
而知曉她的行蹤,特意避開,又時不時能見到尉遲楠楓的人,只有可能是凝眉軒的。
只是蕭雨萱暫時還不能確定是誰。
“我知道了。玄武的事你不用太過擔心和自責,這一仗遲早要打,你不過將它提前罷了。”歐陽伊夙勸了句,又補充道,“但是,這不代表你做的是對的,其他的暫且不說,誰同意你私自動用翼夢的力量執行自己的計劃了。”
本來看她病成這樣,不想再責怪,但習慣了站在長輩那個角色上,總是忍不住要說上一兩句。
“我知道的,令牌已經交給您了,以後我再想怎樣也沒機會了。日後翼夢交給靈嗣,一定不會有問題。”蕭雨萱語氣更加低落了幾分,但還是繼續交代正事。
“為以防萬一,先前我讓靈嗣派人去帶回了朱雀國君的一名私生子。想來再過些日子他們也該到龍睛了。若玄武那邊出了岔子,說不定朱雀還能幫上一二。”
歐陽伊夙點點頭,對這事表示很贊成。
大國爭端,互相結盟早就是常事,雖可能因利益很快散去,但關鍵時刻也能起些作用。
“十六王爺現在還沒有訊息,我……”
“已經知道他的行蹤了,不用擔心。”歐陽伊夙打斷蕭雨萱的話。
昨日他收到尉遲龍川的來信,提醒他注意蕭雨萱。
歐陽伊夙是最早一個知情的,也沒回複他,但立刻找人去查了信的來歷。
沒想到他已經帶著君卿到了海廂,動作倒是快。
“不招他回來嗎?”蕭雨萱面露疑惑,現在讓尉遲龍川悄悄回到龍睛,等玄武發兵再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絕對是招好棋。
“心都不在這兒,招回來做什麼。若他將心帶回來,一不小心又招人閑話。”事情已經過去挺久,但歐陽伊夙現在想起來還是沒什麼好語氣。
尉遲龍川算得上是他得意門生,雖說是蕭雨萱故意散播流言,但無風不起浪,終歸是他自己做下這種遭人詬病的事。
“也沒關系,真有什麼一封信過去,讓王爺直接去戰場也一樣。”蕭雨萱沒太在意,只又補了一句,“若相爺見到王爺,記得替萱兒說聲抱歉。”
“你是打算再不回來了?”歐陽伊夙嘆了口氣,心疼又無奈。
“永世不得再入龍睛,這是他給我的懲罰,我做錯了,自然得受著。”
這幾日,蕭雨萱腦中時不時會浮現尉遲楠楓那晚的音容。
第一次,他對她那樣嚴厲。
第一次,他沒有相信她。
第一次,說的再見,就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