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案前頹喪的尉遲楠楓,全然沒有了帝王的威嚴,難怪不願見人。
歐陽伊夙雖說不認同他這樣的行為,還是微微有些心疼,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當下也沒有責備他的意思,只是平聲說了句“你把她送走了”,沒有疑問,只是陳述。
尉遲楠楓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向那幅畫。
“是呀,送走了。”沉默良久,他突然開口,似是在回答歐陽伊夙的問題,又像在喃喃自語,“再也找不回來了。”
深夜,淩紫霄不放心蕭雨萱,一直守在床邊。
不出大夫所料,還是起了高熱,這麼重的傷,怎麼可能只傷皮表,全然無事呢,更何況她還被生生打掉了孩子。
想起今日大夫告訴他此事時,除了對蕭雨萱的心疼外,心裡竟還存了幾絲可以報複尉遲楠楓的快感。
不知未來,這位陛下知道是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該會有多後悔。
不過這事他就定要將蕭雨萱瞞得死死的,一位母親以這樣的方式失去孩子,他不敢保證蕭雨萱會不會直接崩潰。
床上的人睡得極不安穩,皺著眉,含混不清地說著什麼,再加上只能趴著,更是難受。
“紫霄?”身體的高溫和傷痛的折磨將她從惡夢中喚醒,努力辨識著眼前模糊的人影。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淩紫霄正在考慮之後怎麼安頓蕭雨萱,直到沙啞的聲音響起才發現人已經醒來。
蕭雨萱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除了身後的傷痛,她似乎還覺得腹部有些不適,也沒太在意,只當是自己趴著太久了。
她稍稍抬頭環顧房中的環境,這裡似乎不是淩紫霄在龍睛城裡租的那個小院。
“這是我在城外買下的別院,你的事我聽丞相說了,派人找到你後就讓他們送你過來了。”淩紫霄將她被汗液沾濕的碎發別在而後,憐惜地看著她,“真的沒事嗎?我趕過來看到你時,你下半身幾乎都被血浸濕了。”
“皮肉傷,又沒傷到要害,只要燒退,養幾日就行。”蕭雨萱輕描淡寫不願讓他多加擔心,“本就是我罪有應得,他沒要我的命已經算是顧念情分了。”
“這件事我不好評論對錯,但既然你做了,肯定有你的理由,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今後,你打算如何?”若能留在這兒好好修養,淩紫霄認為自是最好,但以他對蕭雨萱的瞭解,這女子怕是閑不住。
“誰知道呢?青龍和玄武的事,相爺自會處理。他下令此生不允我再入國都,大約就四處走走吧。”蕭雨萱有氣無力地回答著,其實她完全可以回到藍秦。
但這一選項根本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山川間遊蕩,也許還能再見,回到藍秦只能是永別。
“去蒼龍見見我母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