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楠楓看到派出去的人呈上來的證據，心中第一感覺全是憤怒，但他的怒氣不沖蕭雨萱，而沖著眼前人。
他不信，一個字也不信。
他更相信是這個人被那些勸他納妃的大臣收買，雨萱在被他們陷害，但心底隱隱有個聲音在告訴他，紙上所言都是真的。
他一遍遍將紙上的內容細讀，房中只剩下紙張來回摩擦的聲音。
沒有，居然沒有破綻，一件件都那麼符合現實。
和陸冉見面的事，撮合江睿和尉遲楠蕊的事，設計尉遲龍川的事。
越看越心涼，尉遲楠楓將幾頁紙往桌案上輕輕一拍，抬手掩面不願被人看了表情。
他無力地揮揮手，讓房中的人退下。
從出生到現在，他第一次面對一件事如此無措，如此糾結。
然而事情已經擺在眼前，這也不是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他不能逃避，他必須去面對。
“來人，召琪妃娘娘。”尉遲楠楓還是第一次正式地下旨召蕭雨萱，以往他若想見人，定會直接來一句“叫雨萱過來”。
蕭雨萱只當和平素一樣，就是去陪陪尉遲楠楓，也沒多想。
直到進入與書房內，坐在桌前的人沒有抬頭叫她一聲“雨萱”，才察覺氣氛不對。
正準備行禮時，她瞥了眼桌上的幾張紙，沒有任何標記就像翼夢每次呈上來的秘密彙報一般，苦笑一下，立刻將福禮換成了跪禮，直直跪在尉遲楠楓面前。
這一刻終於還是到了。
“蕭雨萱，你當真好手段啊。朕將你帶在身邊一載有餘，曾感念上天厚待，將可以相伴一生之人早早送到朕身邊。卻不料只是條潛伏的毒蛇，隨時準備傷人。什麼執念？什麼無奈？不過是你掩飾的藉口。四國大戰，生靈塗炭，朕就是真的一統天下又有和意義！為一己私慾，牽連進許多無辜之人，你的心已經狠辣到這種程度了嗎？”尉遲楠楓看著面前無端跪下的人，再看看桌上的證據，心裡也有了答案。
盡管他實在不願相信這一年來的溫存和幸福都是一個陰謀，一個自己心愛之人精心策劃的揚言為自己好的陰謀。
蕭雨萱此時已無心辯解，所有的證據都擺在這裡，自己當初接近他目的不純。
這一幕倒是比她預計的還要快上一些，想來是有人刻意引導，竟搶在了歐陽伊夙幫她善後之前下手。
事已至此，無論那背後之人心懷是何目的，自己都應該離開，既是無顏再面對於他，也是需要將計就計，看是否有人想加害楠楓。
“皇上雷霆手段，一切真相已經擺在眼前，要殺要罰全憑皇上做主，臣妾無言可辨。”蕭雨萱跪在地上請罰，兩人第一次覺得彼此的距離是那樣遠，即使伸手可觸，也再不敢相擁。
尉遲楠楓以為蕭雨萱至少會再辯解一二，至少會否認對尉遲楠蕊的利用，表明自己是真心為這皇妹考慮，不摻雜其他。
“紙上所寫內容你全都認，是嗎？”尉遲楠楓語氣裡透出些許疲憊，讓蕭雨萱有些心疼，但她依舊毫不猶豫地答了句，
“是。”
“你命令凝翠，在楠蕊對江睿産生好感後，推波助瀾意圖利用，是嗎？”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