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無垢說的沒錯,東方立對玄朗的執著果然沒有放棄,花會結束不滿十五日,洛家便來了宣旨的人。
聖旨要洛雲汐前往東方立的王府,為皇帝照顧一株十分珍貴的牡丹,那是皇帝讓東方立由民間尋得的名花,一等牡丹開花便送入宮中,洛雲汐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盡管玄朗明知道東方立肯定策劃著什麼陰謀,但他還是不得不讓洛雲汐前往王府。
洛雲汐住進王府雖然忐忑,但經過七日,相安無事,她漸漸放心下來。她想,這回來到王府並不是東方立的陰謀,而是皇帝原就屬意由她來照顧牡丹吧!
皇帝要她來照顧的是一株品種為“二喬”的牡丹,洛雲汐第一次見到這株牡丹時已經結了花苞,只是二喬向來是同株同枝,可開一紫一粉二花,但洛雲汐奉皇命照顧的二喬,竟只有一個花苞。
洛雲汐照顧二喬多日,今日終於得見二喬開花,是一朵半是紫紅色半是粉紅色的牡丹,並蒂牡丹已是十分稀有,二色同在更是珍上加珍。
然而最讓洛雲汐開心的是,牡丹既然已經開花,表示她可以回家了。
可這一夜,她卻被請至王府私設的牢房,洛雲汐知道自己不進也會被押進去,只得隨著領路的侍衛走進牢房,沒想到卻看見竇仲胥被鏈在牆上,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太哥,你怎麼在這裡?”
“他培育出的牡丹不爭氣也就罷了,還害本王白白損失了一個得到玄朗的機會。”
洛雲汐望向坐在一旁、觀刑許久的東方立,感到無比的憤怒,她雖然恨她的爹孃、大哥,但想著自己離開竇家與竇家再無瓜葛便好,不曾想竟看見大哥被如此淩虐。
“與玄朗打賭是王爺自己的意思,怎能怪罪我大哥?”
“他沒有真正培育出牡丹卻藉此聲名來參與花會,是他詐騙在先。”
竇仲胥連呻吟的聲音都快發不出來,看來好似隨時會斷氣一般。
“所以王爺就動用私刑,將我大哥打成這樣?”
“洛雲汐,本王這可是大發善心,讓你大哥能見你最後一面,你要不要聽聽他的遺言?”
洛雲汐咬著牙,她的第一個婚約,是爹孃定的,第二個婚約,是大哥慫恿的,她怎會想聽大哥的遺言?可見他被淩虐至此,她又不忍心。
“大哥,你說吧!”
“玄朗他……是妖怪。”
洛雲汐對竇仲胥本已心軟,聽他這麼說又讓她由心頭湧起怒氣,“大哥,你死到臨頭還想汙衊玄朗?自以為培育出牡丹是你自己的錯,你要怪罪玄朗指證你嗎?”
“雲……你記不記得那天晚上……有人潛入你的房裡……擄走了你……”
這是她的夢,為何大哥會知道?
“那天……我讓人擄了你……要把你送回蔔府……但玄朗追了上來……用妖術把你救了回去……”
洛雲汐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她不明白,大哥難道就這麼恨她,要說這樣的話來挑撥她及玄朗之間的感情不讓她得到幸福。“玄朗他怎麼可能是妖怪?”
“他是妖怪……他讓榕樹的氣根像八爪魚一樣抓住我……”
“真是如此,這事怎麼沒有傳出來?”
“蔔府的兩個人都嚇得得了失心瘋……我……被王爺抓來……”竇仲胥說到了這裡,激動得咳出了鮮血,好像那晚的經歷還折磨著他,讓他十分恐懼。
洛雲汐想起了玄朗能與植物溝通、想起了那株突然痊癒的丁香,也想起了作了那個惡夢的隔日一早,房裡的擺設雖然相同,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同。
發現自己真信了竇仲胥的話,洛雲汐暗罵自己,她怎麼能被大哥輕易幾句話就懷疑起玄朗?
“你說的話太匪疑所思,我不相信你。”
嘔血的竇仲胥已經說不出話來,要不是雙手還吊在牆上,想必整個人早已癱倒在地。
東方立眼見窶仲胥無法說服洛雲汐,他使了個眼色,獄卒又開始鞭打起竇仲胥。
見竇仲胥連哀叫聲也喊不出來了,洛雲汐看了心急,出聲制止,“夠了!他是詐騙,但罪不致死吧?”
“我東方立要人死,還不容易嗎?”
“王爺讓我大哥說謊,不就是希望我得離開玄朗嗎?我不信他,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王爺放了他吧!”她明白愛情沒有先來後到,但她明白愛情是不能強求的,玄朗愛的人是她,那是東方立無法改變的。
“這些話是本王刑求出來的,不是本王讓他說謊,不過,本王的確也不相信竇仲胥的話,本王只是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或許你信了就會離開玄朗。”
“要讓王爺失望了,我不會離開玄朗。”
“洛雲汐,你離開了便好,本王不會為難你,可惜的是你不離開,那麼本王就必須要有不一樣的手段了。”
“除非殺了我,否則我不會離開玄朗!但我是皇上下旨來王府照顧牡丹的匠人,我若死得莫名其妙,王爺如何跟皇上交代?”
“可如果……牡丹突然枯萎了呢?”皇上可是交代了要好好照顧那株二喬,不得有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