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法嚴寺的路上,玄朗一副剛剛的插曲根本沒發生過一樣的駕著驢車,洛雲汐卻忍不住的開口問了——
“玄朗,你剛才是故意的嗎?涼茶攤只是小生意,今天來這麼一出大戲,張大哥他虧大了。”
哪知,玄朗一臉人畜無害的天真神情,道:“什麼大戲?剛剛那小哥只是在作戲嗎?”
洛雲汐見他如此回應,難道,她剛才看見玄朗的那抹邪笑,只是她錯看了?玄朗與小張素不相識,不可能一見面就故意整他,或許玄朗真的誤解了小張的意思。
“玄朗,你怎麼老是這樣一臉天真的傻樣?我本來想喝了涼茶就快走,以後再有人與我攀談,你就別多話,讓我處理。”
“你不喜歡那個小哥?”
“交交朋友或許可以,但若他有其他心思,我便不能接受。”她坦白回答。
“什麼心思?”
玄朗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洛雲汐本不想說得太清楚,說清楚挺難為情的,但她實在不想下回再遇到相同的情況時,玄朗又說出什麼會讓對方誤解的話,所以只得明說來提醒玄朗。
“張大哥曾請媒婆上門來提親,他方才是想對我獻慇勤。”
“原來如此,那麼你想必不喜歡他吧?”
“自然是不喜歡才拒絕他,而且我現在一心只想成為一名頂尖的花匠,沒有時間相夫教子。”
“那我明白了,以後我會幫你的忙,趕走那些狂蜂浪蝶。”
洛雲汐一聽玄朗的說法,忍不住笑出聲來,剛才繃著的一張臉這才柔和了下來。“什麼狂蜂浪蝶?這樣說又太過了。”
“明知道你沒意思又大獻慇勤,裝模作樣的說你搬了重物疼你什麼的,這般輕薄,怎不是狂蜂浪蝶?”
聞言,洛雲汐“喔”了一聲長音,這才又用食指指著玄朗,“你果然是故意的,我差點被你一臉天真給騙了。”
“誰叫他一直纏著你不放,我看了氣不過不行嗎?你是這麼美好的一個姑娘,他根本配不上你。”
乍聽見這樣的稱贊,又似示愛的語氣,洛雲汐心頭一陣悸動的盯著玄朗看,怎知玄朗只是專心的駕著驢車,似沒有特別的意思。
“法嚴寺到了。”
聽玄朗這麼說,洛雲汐這才收回視線,也收起方才自己的一時悸動。
玄朗這是離開法嚴寺後第一次來到桃花樹旁,這回再見桃花樹,原先枝葉枯黃看來有些病懨懨的桃花樹已恢複生氣,雖然正值花期,桃花樹仍是一個花苞也沒有,但至少看起來已沒有半片枯葉。
被雷劈得焦黑的桃枝也已經修除,部分被劈黑的樹幹、樹皮也被剝除,外頭包了一層稻草保護著桃花樹樹幹。
“這稻草是為了什麼?”
“一是為了保護去了樹皮的桃樹,二是怕沒了樹皮,桃花樹水分流失得太快。”洛雲汐一一解釋。
“我病著時你做了這麼多事?我應該早來幫你的。”
“你啊!養好你的病最重要。你住進我家的隔天,我就來養護桃花樹,又是裁剪焦枝又是剝樹皮的,回家正累著,就聽義母說你在床上打滾直喊疼,疼完了就昏迷夢囈了一整日,義母差點照顧不過來,我聽了擔心,後來有好幾日都沒進園子工作在床邊照顧你,也沒法照顧這桃花樹。”
其實玄朗也因為那日病得那麼嚴重感到不解,他雖被大夫診斷出受了風寒,但他知道自己受的風寒並不嚴重,那天在法嚴寺的禪房是故意加重症狀讓洛雲汐不忍把他丟在法嚴寺,沒想到住進洛家的第一天竟真的加重病情。
玄朗因為昏迷並不知道那天發生什麼事,要不是洛家三人都說他真的病得很嚴重,他都要以為那天病發的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現在呢?不會又要修剪桃枝了吧?”想起上回自己好像能感受到桃花樹的疼痛,玄朗不禁有些心驚,那痛楚還真不好受。
“不用了,今天要先把包覆在花樹外的稻草拿下來,換上新的稻草。”洛雲汐說完馬上動作,就見她手腳利落地把舊的稻草卸下,接著很認真的盯著桃花樹樹幹看,看得玄朗不知怎的突然耳根、雙頰發熱起來。
“雲、雲汐……你可否別這樣盯著桃花樹看,好像那桃花樹光溜溜的被你盯著看一樣。”
蹲在桃樹旁的洛雲汐像聽見什麼荒謬事一般,抬眼瞪向站在身旁的玄朗,忍不住斥他一聲,“你胡思亂想什麼?這是樹,又不是人。”
“但你把它的皮剝了,不就像脫了它的衣裳一樣嗎?”
洛雲汐不想理會玄朗的胡言亂語,回頭還摸了剝了皮的桃花樹幾把,讓玄朗又抗議起來——
“你剝了它的衣裳也就罷了,還摸著它赤裸裸的身體!”
“玄朗,你發什麼痴啊!”本來洛雲汐是坦蕩蕩的,但被玄朗這麼一說,好像自己真做了什麼壞事一般,讓她也忍不住紅了雙頻。
“我就是剋制不住會這麼想啊!”
“我、我是為植物看病的大夫,你沒聽過醫者不分男女嗎?”
“你生得這般清麗,叫桃花樹怎麼能光著身子讓你盯著摸啊摸的,還只當你是大夫,不會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