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意醒的時候有一種昏迷後的遲鈍, 後頸和手臂疼得厲害, 一動才發現自己躺在地面上,身下有石子類的硬物磕著她, 全身沒一處不疼,疼痛讓她很快回憶起自己的處境,她被兇手擄走了, 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手臂的疼痛不斷加劇,和別處不同, 像是一下下地重複。她不敢出聲, 緩緩睜開眼, 艱難地動了一下。就在這時,身旁“叮~”的響起很輕的敲擊色,她嚇得一顫,精神緊繃起來,吸口氣, 側頭看去。
看清聲源時, 顏子意驚懼得幾乎忘了呼吸, 顧不上身上的挫傷,連忙坐起身撲過去, “導演,你...他怎麼能這樣對你?!”
秦守宜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裡, 鐵欄杆鏽漬斑斑, 莫約一米高一米寬,他只能蜷著身子縮在裡面, 手裡還拿著方才戳她的棍子,疼痛感讓她提前清醒。而他的衣服被兇手脫了,難怪她會把兇手錯認成秦守宜,兩人身形相當,兇手又穿了他的衣服。
顏子意問:“兇手呢?我來這裡多久了?”
導演兩天沒有吃喝,身體驟冷驟熱,嘴唇皸裂,喉嚨像幹涸的土地,嗓音十分幹啞:“他出去了,你快逃,右邊倒數第二個窗戶是壞的。”
“我放你出來,一起走。”
顏子意的目光在屋子裡梭巡一圈,屋子非常空曠,幾十年前的建築風格,堆滿了廢棄的物品,門窗都關著,光線昏暗,浮塵厚重,破敗不堪。
看著看著,古怪的熟悉感彌漫上來,熟悉到讓她恐懼。時間緊迫,容不得她細思,潦草一眼後開始翻找鐵籠的鑰匙。
秦守宜敲了敲欄杆,顏子意聞聲看過來,他搖頭說:“沒在。”
雖然沒鑰匙,好在顏子意撿到一瓶礦泉水,日期新鮮,應該是兇手留下的,她把水塞給秦守宜。
秦守宜幹渴難耐,難受到了一定程度反而喝得很慢,潤透了喉嚨,他清了清嗓音,“你先別管我,趕快跑,他是開車走的,有一段時間了,抓緊。”
顏子意沒有死於話多的弊病,當機立斷,“行,我出去找人來救你。”
導演看著她走遠,爬出窗外,稍稍鬆了口氣。
他開始艱難地小範圍運動,先動手指腳趾,再旋轉的手腕腳腕,稍微伸展四肢。長時間保持蜷縮的姿勢,使他的關節變得僵硬,肌肉像是和骨頭黏成一團,血液也流通不暢。他稍一動,肌肉便痙攣得讓人難以忍受,可為了活著出去,他必須活動。
沒多久,屋子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他的心又被高高吊起,將礦泉水藏在身後,不再動了,凝神細聽。
城一陣響動後,門被“嘭”的踢開,顏子意被男人連拉帶拽地拖進屋,“哐”的一聲,丟在鐵籠前面,她的五髒六腑都疼得移了位。
男人慢慢蹲在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陰測虛假的笑長在臉上,“不聽話,要受懲罰的。”
顏子意頭皮發麻,看清他放在一旁的東西,一個鞋盒,一個衣袋,無疑是旗袍和高跟鞋了,他剛才出去就是為了拿這些,給她穿。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在身後摩挲,記得方才找鑰匙時,這裡有一個打火機,看款式是秦導的,指尖一涼,摸到了,她心喜,沒表現出來。
如果她把旗袍和高跟鞋燒了,他是不是還得出去一趟,重新置辦一套。能拖一分鐘是一分鐘,警察說不定快找到這了。
顏子意小聲示軟,“那我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