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東北邊疆安東都護府,北辰守在一個火爐子旁邊,悉聽得屬下將士的回稟。
“大人,您封王了,管轄天山以北的西南王!”年輕的大唐將士一臉的激動,北辰和他年齡差不多,可一戰封王,令他熱血澎湃。
聞言,北辰無喜無憂,無比平靜的道:“還有嗎?”
“還有就是世人……”
年輕將士臉色有些扭擰,北辰看著他笑了笑,淡淡的道:“是世人皆是盛傳我兇殘之名,還是罵我狠辣無情?”
“王爺,兩者都有,不過罵你的還是少的,多數都在議論你的兇殘!”蘇禾走了進來,看著北辰搖了搖頭:“不過這很正常,只殺不降,這難怪世人誤解!”
“你先下去吧……”
北辰將年輕士兵驅趕了下去,隨後將目光落在蘇禾身上,喃喃道:“難道蘇禾將軍就沒有奇怪,我還沒有回長安覆命,就得到了唐皇的賞賜?”
蘇禾一愣神,片刻後恍然,點點頭詫異的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茬,是啊,你未覆命,何來賞賜之說?”
火爐旁邊的北辰嘴角上揚,流出了一抹笑意,輕聲道:“自古功高蓋主者,必受其害,大秦白起,坑殺趙國四十萬降軍,一生都在殺戮,殺敵百萬亦不能詞;
西漢韓信,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率軍出陳倉、定三秦、破代、滅趙、降燕、伐齊,直至垓下全殲楚軍,無一敗績,天下莫敢與之相爭!”
北辰的目光看向蘇禾,喃喃道:“可兩位不都是功高蓋主的典範嗎?結果都以莫須有罪名所殺。”
一旁,蘇禾身子巨顫,虎頭嶺焚殺二十五萬敵軍的喜悅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是一架寒冷如冰的軀體,出神良久蘇禾才顫聲開口:“大人的意思是說……皇上要把我們?”
北辰沒有說話,靜靜的點了點頭。
可這時候蘇禾怕了,自古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眸子慌亂,蘇禾呼吸急促的道:“若我們不去長安如何?”
“已昭告天下,不回長安覆命,便是抗旨不尊。”
“既然如此?反了又怎樣?”蘇禾咬咬牙,一字一頓的說道。
北辰搖了搖頭,這樣淺顯的問題大家都能想到,唐皇豈能想不到,他如實道:“現在的長安,怕是有重兵把守,去了無疑是送死!”
思量片刻,北辰站起身來,高聲道:“明日起行,玉門關守將全部隨我回長安覆命!”
“不帶著玉門關大軍?”蘇禾蹙著眉頭問道。
“我們不是去打仗,不需要這麼多人!”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數十輛馬匹和一輛馬車便起航趕往長安,一路風塵撲撲日夜兼程,直到第三天的下午,他們才看到長安城城門。
“我們就此分開,諸位將軍,皇上若賜酒,切忌不可入口!”掀開擋簾,北辰對著諸位將軍千叮嚀萬囑咐!
“好!”
蘇禾和諸位將軍滿口答應,雙腿一夾,進了長安城門,這時候的長安街道,已然是人頭擁簇,聲音鼎沸,都是迎接蘇禾一眾將軍的。
長安街的盡頭,皇上穩坐龍椅之上,靜候玉門關一眾將領凱旋歸來。
待兩個時辰後長安城平息了波動,北辰方才乘坐馬車緩緩進城,不過他並未直接進宮面聖,而是先去了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