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一個玩笑,但鬧得雪月十分尷尬的後果就是,整個營業時間,這兩個人誰也沒跟雪月搭上話。唯獨對他們二人裝聾,抿著嘴賭氣的樣子十分可愛,雖然二人都對此事有些抱歉,但實在是因為他太可愛,導致連道歉的態度都不誠懇。
“傑羅先生,這孩子是怎麼了?你跟他吵架了嗎?”
吧臺的客人端著杯子,一邊用目光追隨著雪月,一邊詢問這個始作俑者。
“雪月啊……倒是沒吵架。可能就是因為開了兩句玩笑,所以一直都在害羞吧。”
輕呵了一聲,一臉無奈的男人低頭擦拭著杯子。
“誒?我朋友上次來,還調戲過他,怎麼不見他這樣啊。”
其實傑羅不記得,雪月也不記得。成日裡想對雪月下手的人不在少數,但雪月來的第一年就學會怎麼應付了,臉紅甚至是賭氣什麼的,根本不存在。他穿上修身制服的那一刻,工作素養就不再允許他有私人情緒。
“對了對了,傑羅先生……”
突然把脖子伸長,這位顧客將手擋在了嘴邊。
“你看到那邊那個男人了嗎?他可惦記雪月好久了。我這一個月哪天來都能見到他,眼睛快貼身上去了,一臉兇神惡煞的,你可讓雪月小心一點啊。”
悄悄順著這位客人的目光看,傑羅發現坐在角落的那個男人確實不像什麼善類。壓低了帽簷,下頜處是十分濃密的鬍子,整張臉的神情都看不清,只是臉的朝向總是跟著雪月的身體在轉動。
“他是誰啊……”
好奇著這個怪男人,傑羅目不轉睛地看了好一會,對方卻感受到了莫名的視線,轉頭的瞬間,恰巧與對方四目相對。
“嗯呵……”
慵懶地笑了一下,眯起的眼睛再睜開,卻發現對方的嘴角也勾了一下。
危機感陡然飆升, 傑羅忍著脊背上的涼汗裝出一派自然的表象。
“他啊,好像叫雄一郎,聽我在二丁目那邊的朋友說,他算是個挺麻煩的人物,曾經因為故意傷人罪入過獄,名聲不怎麼好。”
坐在一起的男人悄聲地議論著,警惕讓傑羅不得不豎起耳朵聽下去。
“哪裡是什麼故意傷人罪,他那是強jian致傷。只不過對方也是個男人,所以定罪的時候被劃到故意傷人這種比較模糊的範圍。”
偷偷低聲嗤笑著三人還在說著什麼,但此時傑羅已經不去在乎了。
常來酒吧的那些熟客他大致都瞭解一些,既跟他熟悉,也跟雪月熟悉。這一年來,從沒出現過這種目光大膽又危險的家夥,這次竟然是來打雪月的主意,讓人不得不小心處理。
“雪月,下班要一起去喝酒嗎?”
故意睜大了眼睛一臉的真誠,對方卻像沒有聽到一樣,不是跟熟客聊天,就是去洗手,彷彿故意躲著他一樣。
“唉……我被嫌棄了……”
無奈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先不打草驚蛇,今晚先護送他到車站吧。
一次次開啟衛生間的水龍頭,除了為了躲傑羅,也是因為今天的自己很容易臉紅,只能不斷用冷水沖刷,以免自己臉紅的樣子被人看見。
跟二人簡單道別之後,雪月頭也不回地朝著車站走,躲在暗處多時的男人遠遠跟在後面,只等著雪月走過拐角,路燈照不到的地方。
到車站需要拐過幾棟建築物,有一段並不怎麼長,卻有直角拐角的狹窄路段,路燈壞掉了幾個。雪月最近每次走到這裡,都會稍微加快步伐,在黑暗中太久會讓人特別沒有安全感。
躲在不遠處的身影終於等到雪月走進了巷子,趕忙快步跟上,眼看著對方拐過拐角,剛欲跟過去,手腕卻被什麼給拽住了!
“稍等一下哦,這位先生。”
攥住雄一郎手腕的指頭冰涼,力道卻十分大。
稍矮一點的傑羅站在被路燈的光影覆蓋的轉角邊,看著全身都已經躲進黑暗中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個十分意味不明的笑。
“你是……你要幹什麼?!”
陡然緊張的氣氛在泛著涼意的午夜逐漸凝固,僵持著的兩個男人雖然表面看起來十分平靜,暗地裡卻已經劍拔弩張。
“應該是我問你,這麼晚了還玩跟蹤,你想對雪月做什麼?”
□□味已經十分明顯,傑羅雖然仍舊笑著,可是一臉的敵意已經讓他的神經崩得很緊。他因為擔心雪月出事,才會想到要暗地裡護送他到車站,誰曾想今夜就讓他撞見了這個圖謀不軌的男人。
“管你什麼事!“
用力一甩,原本被攥住的手腕沒有掙脫,對方緊緊鉗制的指節已經開始隱隱發白。
不想再多囉嗦,雄一郎將雙腳前後錯位,重心降到了腰後,使勁一個屈臂,猝不及防之間,對方的身體便失去重心向自己撲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