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緣分啊,井上先生。”
一如昨天的模樣,前田眯著眼睛朝雪月笑。
“是啊前田先生,想不到您能來離家這麼遠的地方。哦對了,昨天您送我的草莓,很好吃,謝謝您。”
想起了土産的事情,雪月順便道了個謝。
“哪裡哪裡,不過是老家那邊這種東西比較多,井上先生覺得好吃我很高興。我能來這麼遠的酒吧,也是因為這是離家相對較近的一家。”
握著手裡的酒杯,前田感受著冰塊透過液體和玻璃傳播的冰涼手感。喜歡波本威士忌的前田,為了讓自己頭腦更清醒,選擇點沒有酒精度數的果汁放在手裡,只是為了裝樣子。
“你們這裡……幾點關門?我今天有開車來,可以載你一起回去。”
嘴角微微上翹的樣子很好看,至少在傑羅的眼裡是這樣,以至於看著前田目光定在雪月身上,讓他有一種很明顯的,這個男人想要釣雪月的感覺。不過聽起來好像他們是鄰居,傑羅選擇在心裡暗暗的嘆一口氣,希望一直跟自己一樣保持獨身的雪月能夠自求多福。
“這……還要兩個小時,很晚的,前田先生不用這麼麻煩等我,我平時都是搭最後一班電車回家。”
看了一眼前田手裡的杯子,雪月有些猶豫,想要說開車來喝酒真的是太膽大了,但是看著杯子裡的果汁,還是決定不要說了。畢竟也許人家只是來獵豔,開車為了方便,而喝酒並不是目的也說不準。
“呃……這個沒有酒精的,只是果汁。沒有關系的井……雪月先生,我也是因為一個人比較無聊。您先忙,我就在這坐著就好,請不要介意,不然我一個人也不能回去那麼早的。”
瞄了一眼眼前這個服務生模樣的雪月,胸前的牌子只寫著他的名字。
前田的臉上,總是一副溫和的笑容,這讓雪月心下稍微有些安慰。工作還很忙,沒有時間繼續閑聊,只是點點頭,雪月又繼續忙著服務客人。
夜裡快到十點半,酒吧快要打烊。因為店長自己是個嚴重睡眠不足的人,所以不會像其他酒吧那樣後半夜也接納寂寞的人來買醉狂歡。每天十一點必定關門,店長也總是把那句話掛在嘴邊:賺錢沒有睡覺大!
坐在吧臺無聊的晃動杯子的前田又要了一杯烏龍茶,眼睛時不時向雪月忙碌的身影望去,拖著託盤,擺著精緻花哨的雞尾酒,吧裡的氣氛一直很不錯,雖然沒有喝酒,也讓人有種陶醉其中的錯覺,這種微醺的空氣,讓前田感覺很放鬆。
“雪月是個好孩子哦先生……”
沒有接話的前田心裡一怔,反複咀嚼著酒保的話。眼睛一直看著手中的瓶子,看似不像跟自己說話,但前田知道他確實是在跟自己說。
“是麼……”
只是答應一聲,沒再多說什麼,陌生的兩個男人都選擇了沉默。而打烊的時間也該到了,店長沒在乎最後一個等在吧臺的前田,自顧自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換好衣服的雪月回到廳內,非常歉然的跟看似快要瞌睡的前田打招呼。
“真是抱歉,讓您等我這麼久。”
“哪裡哪裡,這裡很舒服,以後我可能會經常來的。”
客套的對著話,和店長還有傑羅打過招呼後,兩個人走出了門口。
前田並不像嘴裡說的那麼舒服,站起來的時候,感覺腿都不太靈敏,有電流竄過似的麻癢感不停的刺激著已經僵硬的腿部肌肉,坐在吧臺椅子兩個多小時,確實讓人很難忍受。
“我的車子在這邊。”
招呼著雪月的前田走向旁邊的停車場。
回去的路一點都不擁堵,車內放著非常舒緩的薩克斯曲,聽得雪月有些昏昏欲睡,不設防的狀態讓前田覺得,自己如果是個惡人的話,一定很輕易就能得手。
可是悄悄看一眼雪月眼底睫毛的陰影,側臉勾勒出的曲線柔美的線條,以及朝著他這半側白淨精緻的耳朵,前田總是心裡變得溫柔的同時忍不住有想要索性做惡人的沖動。
“想不到前田先生會開車跑這麼遠來這邊玩。不過下次來的話,建議您還是不要開車的好,乘計程車或者是電車都很方便。畢竟喝酒開車是非常危險的行為。然後……那個…今天,謝謝您載我一程了。”
聽著雪月一邊好心的提醒建議,一邊表達感謝,前田心中不免嘆氣,若不是因為今天遇見雪月,他自己是不在乎喝沒喝酒的。向來這兩年我行我素,沒什麼牽絆,這種危險的事在自己眼裡從來都不是危險。
“哪裡,這不算什麼。對了,井上先生為什麼在這裡打工?莫不是,你……?”
雖然話裡沒有挑明,但是雪月知道前田想要問的是什麼。有些侷促的撥了撥頭發,又調整了一下坐姿。
“這個…我來這裡,是因為應聘的時候並不知道,但是店長人很好,待遇也很不錯,所以就在這裡工作了。而且我本人因為沒有談過戀愛,所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gay。”
聽著語氣有些吞吞吐吐的雪月的話,前田心裡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