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 別吃了, 人來了, 快往下看!”
相比於秦子軒吃得津津有味, 那秦子墨就是完全顧不上了,自己一手導演的精彩大戲,那不好好看著點,出個什麼岔子,那不是白瞎這個好主意了。
是以, 當那李禦史一身便服,氣沖沖卻又隱藏的極好往那紅坊邊上一站時, 秦子墨那極好的視力一下子就瞅了出來,自己坐好準備看戲的同時, 也不忘拉弟弟一把。
“哪來了,三哥, 這哪裡有人啊?”
放下手中的筷子,秦子軒站直身子,往樓下一瞅,除了那來來往往,熱熱鬧鬧的人群, 啥也沒看見, 別說是官差了,就連那羅玉都沒有,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還沒有進入朝廷,平日裡, 最多也就是父皇在禦書房議事的時候,被拉著聽一聽,看到的那都是朝中一二品的大員,對於李禦史那別說見過了,聽都是第一次聽。
就算是視力再好,那想要從那人海中,找出一個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人,那也是枉然,不過自家三哥在一旁呢,秦子軒也不會傻乎乎的就靠自己瞎找。
“你坐下,站起來幹什麼,讓人發現了就不好了,瞅那,那個柱子旁邊,那看起來很瘦,臉板的死死的,活像是別人欠了他多少錢的那個就是!”
有些嫌棄的把弟弟給拉著摁到了椅子上,秦子墨悄悄的伸手,指了指那紅坊旁邊柱子那,站著的一個中年人,那位就是朝廷有名的禦史言官。
別看這位官位只有五品,放在京城,那是一砸一大把,死了連個水漂都起不來的,但在禦史言官之中,這位可是相當有名,朝廷的文武百官,就沒有不怕這位的。
只要讓這李禦史知道,有什麼不和規矩,有違王法的事情,那他就敢給你揭出來,而且不鬧得你得到處罰,那就不會輕易幹休。
其實若只是這樣,那這李禦史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畢竟,誰都不願意自己身上,時刻都有這麼一雙眼睛盯著,說實話,水至清則無魚,沒有人的身上是真正幹淨的。
就連秦子軒的那位師傅,當朝的那位首輔,當初跟著皇上的時候,也沒少做各種事,現在,其實有些事也沒少做,不過都是些小事,無傷大雅,皇上不會計較罷了。
可偏偏,這位李禦史得了皇上的青眼,有著那麼一尊大神在後面罩著,官面上的手段,根本就整不了這位,至於說,私下裡的手段,嘿嘿,那就更是如此了。
這也是為什麼,秦子墨要把這位找來的緣故了,若是別的禦史,他只派一個不起眼的家夥,又沒有用出自己的名帖,那人家根本就不帶來的。
誰沒事,願意深更半夜,浪費自己的睡眠時間去得罪人啊,可這位李禦史不同,只要有點風吹草動,哪怕知道自己可能跑了無用功,這位也絕對會過來瞅上一眼。
“三哥你眼神可真好使,這都能瞅見!”
順著自家三哥的指向搜尋了半天,秦子軒這才勉強瞅見那個靠在柱子上,基本上半個身子都隱藏起來了的李禦史,忍不住無比敬佩的說道。
這家夥那都快把自己給埋起來了,自家三哥離這麼老遠,還能準確的形容出對方現在的表情,這可真是,反正他是什麼都看不清。
“少廢話,等著吧,好戲要開場了……”
聽出了自家弟弟的言外之意,秦子墨老臉一紅,清咳了一聲,很是嚴肅的說道,心裡卻不禁默默的汗了一下,這可不能怪他,實在是李禦史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每天上朝的時候,那一張木頭臉即便是站在後邊,都顯眼的很,就跟那夜晚的煙花似得,想不注意到都難,所以這話也不知怎麼得,就這麼禿嚕出來了。
秦子軒本來還想問問那李禦史的事情,可還沒等他開口,就見底下傳來一片嘈雜的聲音,那羅玉帶著幾個身穿著順天府官差服侍的男子,就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路過的行人,那都是紛紛的避讓,就跟那欺行霸市的小混混一般,氣勢洶洶的便往這邊走了過來,旁邊人的議論聲那是絲毫都不在意。
“來了!”
挑了挑眉,秦子軒瞅了眼那隱藏起來,並沒有打算要出來的李禦史,再瞅瞅那站在紅坊門口,大手一揮,便跟要打仗似的,往裡面沖去的羅玉,面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李禦史大戰紈絝子弟,這樣精彩的劇目,可是不多見啊,想來明□□廷上應該會蠻有意思的,這樣也好,最近朝廷都沒有什麼事,那些官員們都有些閑的發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