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發生的這些風波, 秦子軒雖然並不知道, 但是也能夠猜到兩分, 畢竟那紅樓夢可是中考的必考科目, 他也是仔細研讀過幾遍的。
對賈家一眾人的情況不能說是有多瞭解,卻也是略知一二,賈政被罷官,還是因為賈璉,這件事情一出, 別人先不說,賈母這個最疼愛小兒子的母親, 就不會善罷甘休,定會鬧出些事來。
不過賈代善剛出皇宮後不久, 沒過兩個時辰,就又帶著自己的兒子賈政跑到禦書房去求見, 這卻是秦子軒完全沒有想到過的。
有心跑過去看個熱鬧,順便見見賈寶玉的父親,可是一想到從禦書房到錦文閣的距離,再想到小太監跑過來通報所浪費的時間。
秦子軒也只能無奈的躺倒在椅子上,用腦袋幻想一下禦書房裡的場景了, 沒辦法, 就算是他現在用最快的速度,立馬的趕過去,估計也是看不到一個尾巴了。
這皇宮實在是太大了,而且還沒有轎車, 又不準騎馬,全是靠兩條腿走路,有的時候想要去做點什麼事,還得在路上浪費半天的時間,想想也真是夠心累的。
“五皇子,可是累了,用不用奴婢為您揉揉!”
見五皇子一副心累至極的模樣,整個小身子似乎都要縮排了椅子裡,本來正在研磨的梅香,頓時上前了兩步,輕聲的問道。
或許是因為怕五皇子起懷疑的原因,雖然今天上午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就連兩個剛來的禮儀嬤嬤都被調走了,但梅香還是好好的呆在錦文閣。
當然,梅香心裡清楚,這所謂的沒有任何事情,只不過是暫時的,等到了晚上,一定會有人通知她去刑堂受罰,但能夠保住這個差事,梅香還是很慶幸的。
至於那些皮肉之苦,不說梅香以前就沒少受,雖然難免覺得痛苦,但卻並不害怕,只說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就連五皇子都沒能逃脫掉皇上的處罰,她也委實是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
“梅香啊,你說父皇他是不是不講理,本皇子根本就不知道那本書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還莫名其妙的要被罰抄書,簡直快冤死了!”
單手撐著下巴,看著桌子上擺著的被秦君叫人送進來的一本論語,秦子軒小臉上滿是怨念,早知道如此,他就不應該說他認識了那麼多字。
這可倒好,原本只不過是要罰他抄寫大字的,現在直接升級成抄書了,還是論語這種高階貨,自家父皇倒是也真敢想,一個四歲多的娃娃,能夠知道論語是啥啊。
“殿下,這死字,在宮裡那可是不能亂說的,若是讓人聽到了可就不好了!”
本來見五皇子繃著一張小娃娃臉在那抱怨,梅香還覺得有點可愛,結果一聽到最後一句,頓時被嚇到了,連忙開口勸說道。
她雖然是暗衛,並沒有系統的像那些伺候人的宮女一樣,認真的學習過宮規,但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知道的,宮裡那可是極其忌諱死這個字的。
這也就是五皇子,若是換了個人,光是不小心說了這麼一個字,那可就是要受罰的,這皇宮,那可是天下間規矩最為森嚴的地方了。
“知道了,本皇子也就是在這裡說說而已……”
見梅香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秦子軒雙手交疊,撐著下巴趴在桌子上,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懨懨的。
這倒不是因為梅香的反應,在皇宮這麼多年,秦子軒早就已經習慣了這言論一點都不自由的環境,不會再因為這種事情感到煩悶。
他只是覺得,不能夠去現場觀看賈政和賈代善入宮,與自家父皇說話的場面,實在是有些遺憾,而且他也想不通,賈代善帶著賈政來幹嘛。
按理來說,自家父皇已經下了聖旨,罷了賈政的官,那不管事情發生什麼樣的變化,父皇都不會自打嘴巴,收回成命的。
賈代善應該不會不明白這一點吧,可若是明白的話,又怎麼會帶著賈政過來自取其辱呢,難道說,賈政找到了什麼可以立功的機會。
以自家父皇的性格,若是賈政真的立下了什麼功勞,那不管這功勞是怎麼來的,都會對賈政進行封賞,若是這樣,倒是能夠達到賈代善的目的。
就在秦子軒出神的想著時,只見錦文閣內,忽然像是卷過了一道淡黃色的旋風一般,一個八九歲大的小人,帶著身後的一串下人,風風火火的便闖進了小書房。
“三哥?”
秦子軒趴在桌子上,還沒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自家三哥,像是一道風一般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端起早上沒喝完的玫瑰花露,就一口幹了下去。
眼見著自家三哥喝完了那杯玫瑰花露,一屁股坐在那搖椅上,整個人發出了一聲怨念極重的嘆息,似乎經受到了極大的摧殘,秦子軒眨了眨眼,明智的把原本要說出的話,又給嚥了下去。
瞅自家三哥這副樣子,他還是不要把那杯玫瑰花露是早上剩下的,已經放了幾個時辰的事情說出來了,反正這只不過是心理上有些障礙,實際上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三哥,你這是怎麼了?”
掃了眼那盞已經空了的玫瑰花露,秦子軒還是覺得有些莫名的心虛,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見自家三哥閉著眼睛,似乎連話都不想說的樣子,不禁有些疑惑的問道。
秦子軒與對方接觸的時間也不短了,深知自己這位三哥是個多麼開郎豪氣的人,就連當初蘭嬪那事都沒被他放在心上,更別說其他了。
像是現在這麼疲憊心累,連話都不想開口說一句的樣子,秦子軒還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對方都經歷了些什麼。
難道是像他一樣,大清早的就被兩個嬤嬤給摧殘了一遍,可是也不對啊,三哥不是已經學過了禮儀規矩嘛,父皇就算是要小心眼的報複,也應該換種方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