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是!”
被弟弟的話弄得一愣, 秦子墨仔細想了想, 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神中閃過一抹嘲諷。
今天他可真是被弄糊塗了,竟然失了以往的平常心, 沒道理他自己不在乎的東西,弟弟就非得一定要在乎, 雖然說宮中的人大多數都免不了這些,但也不一概而論, 他不就是個例外嘛。
“行了, 別想這麼多了,走吧,三哥, 弟弟帶你去吃頓好的……”
拍了拍自家三哥的胳膊, 秦子軒拉著他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人處於低谷的時候, 那越想便會越煩悶, 有的時候甚至會鑽進牛角尖裡就出不來了。
他不會什麼安慰的話,對方也不需要他安慰,最好的辦法,就是帶著對方去吃一頓好的,在他看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用美食解決不了的,如果有, 那再加一瓶美酒也就是了。
“五弟,這方向可不是回錦文閣啊,你要帶我去哪?”
被弟弟拽著袖子往前走去,秦子墨回頭瞅了瞅那路線,頓時有些疑惑的問道,這皇子的膳食不都是送到自己宮裡的嘛,怎麼還往其他地方去了。
“禦膳房啊,三哥,你還沒去過那吧,今天弟弟就帶你去開開眼!”
唇角微勾,秦子軒有些神秘的笑了笑,沒有理會自家三哥那一頭霧水的模樣,走得更歡快了一些。
自從秦君盯上了他之後,這一個月來他都沒有去過禦膳房,說起來也是有點想了,現在自家三哥心情不好,他正好可以利用那個場合讓對方散散心。
“禦膳房?”
秦子墨挑了挑眉,沒有再多說什麼,心裡卻不禁多了一點期待,他雖然每天吃的都是禦膳房做出來的東西,但還真是從來都沒有去過。
正所謂君子遠庖廚,在古代,廚房已經算得上是卑賤之地了,禦膳房雖然加了一個禦字,本質上其實都是一樣的,有身份的公子都是不該過去的,更何況他還是皇子。
若是往日便是弟弟再怎麼拖著他,他也是不會去的,但今日心情實在是不好,這種可以稱得上是離經叛道的行為,反而讓他有一種別樣的感覺,是以也就沒有反對。
輕車熟路的帶著自家三哥走到禦膳房的門口,沒有理會身後宮人那大驚失色的模樣,秦子軒自顧自的便走了進去,越過那些大的廚房,徑直往裡走去,直到一個小廚房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抬頭看了眼那熟悉的大門和菜的香味,一種親切感頓時便湧了上來,秦子軒瞅了瞅那不遠處正在探頭探腦的小太監,心內不禁暗自嘆息了一聲。
自從被秦君關注了之後,他發現了自己現在走到哪裡,都沒有以前自由了,就連這以前來了無數次的禦膳房,都有盯梢的了,也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
“三哥,我們到了,進去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秦子軒搖了搖頭,不再多想,看著禦膳房內那煙霧繚繞的樣子,拉著三哥的袖子,便把對方帶了進去,渾然不在意這身精緻的衣服,會不會沾染上油煙的味道。
把宮人都放在了門口,秦子軒瞅著禦膳房內忙亂的眾人,不禁暗自笑了兩聲,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其他人都不要管他,躡手躡腳的便走到了一個角落。
那裡正躺著一個大胖子,身穿著禦廚的服飾,正手拿著一把大團扇閉目養神,雖然已是深秋,但也不知道是累得還是熱的,額頭上全是汗珠。
秦子墨有些新奇的跟著弟弟走了過來,還不忘四處打量一下這禦膳房內的環境,這裡跟他原本想象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各種各樣的蔬菜都擺在明面上,雖然不髒,但看起來亂糟糟的,與平日裡看到的那些宮殿,差距實在是不要太大。
而且那些正在做菜的大多隻是一些小太監,整個屋子裡面竟然只有一個穿著禦廚衣服的人,但看起來太胖了一些不說,還在這裡睡覺偷懶。
不過看著那些小太監和弟弟之間默契的互動,秦子墨倒是知道了一件事,這裡肯定是弟弟以前常來的一處地方,要不然,也不可能跟這些小太監這麼熟,那些人也不會見一個皇子來了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對著自家三哥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秦子軒走到那胖禦廚的身後,兩隻手頓時就把對方的耳朵給合在了一起,甚至還就地取材,拿起了旁邊兩個鴛鴦貝剩下的殼,把那耳朵給套了起來。
無聲的笑了兩下,秦子軒便站在對方的身後,等著這胖禦廚的反應,對方就算是睡得再熟,被他這麼弄,那也是要醒的。
秦子墨有些愕然的看著弟弟的動作,那胖禦廚原本睡得正香,被弟弟這麼一弄,頓時渾身都不舒服了起來,不斷的翻騰著,一隻大肥爪子不斷的揮來揮去,似乎在趕著什麼東西。
或許是實在不得勁了,那胖禦廚不得不睜開了眼睛,兩只大肥手往耳朵上一扒,頓時把那兩個貝殼給弄了下來。
“是誰,是哪個混蛋敢作弄老子,你個王八羔子快給老子站出來!”
看著手中的兩個貝殼,胖禦廚頓時憤怒的喊了起來,一時間竟然就連站在他面前,穿著一身皇子服飾的秦子墨都被忽視了。
站在原地,這胖禦廚那被臉上的肥肉已經擠成了一條小縫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鼻子裡踹著粗氣,兩只胖胳膊把袖子一擼,露出那一身的肥肉,叉著腰活像是街上正要打架的無賴。
“大胖子,一個多月沒見長能耐了啊,連本皇子都敢罵了……”
秦子軒揹著雙手,看著胖禦廚踹著粗氣怒視著房間裡的那些小太監,頓時撇了撇嘴,慢條斯理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