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來問德公公葉青是什麼人, 那德公公絕對會告訴他, 這人那絕對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兇人,作為皇上麾下暗衛組織的首領,這家夥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每一次出動,都代表著一場腥風血雨。
德公公從來沒有見過對方的真面目, 即便皇上每次召見葉青的時候,都沒有避諱過他, 但架不住這家夥每次出場都帶著個面具, 弄得神秘兮兮的,他總不能上去把對方的面具給拿下來吧。
有的時候,德公公難免有些好奇心, 想要知道這讓一幹人等聞風喪膽的暗衛首領, 皇上最信任的心腹到底是長著什麼樣子,可這好奇心剛冒出頭的時候, 就被他自己給無情的掐滅了, 這樣的天字第一號大兇人,皇上的秘密武器,他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正所謂,好奇心害死貓,他好不容易才爬到禦前大總管的位置, 可不能因小失大,不過就是一張臉而已,誰又能沒有呢, 沒什麼好稀奇的。
“葉青,這件事朕便交給你了,查,一查到底,不管是誰,朕都絕不寬恕!”
秦君的神色冰冷,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卻透著堅定和決心。
這次秦君確實是下了狠手了,暗衛首領葉青自從他登上皇位之後,便已經逐漸雪藏了,只是作為一個威懾朝野群臣的武器,很少動用。
身為皇帝,這樣的暗處力量,雖然必須要有,但若是用得多了,難免會引起恐慌,秦君繼位以後,即便是六王爺一直在他面前蹦?,他也很少會把葉青叫出來。
葉青這把昔日他手上的利劍,已經被藏於劍鞘之中,他最大的任務,已經變成了培養暗衛,培養人才,秦君知道,這麼做是有些可惜,畢竟,若是才華長久不得已施展,這昔日的利劍,定會慢慢的生鏽。
但他卻還是這麼做了,因為他不想像前朝一樣,讓這種暗處的監察機構,弄得人心惶惶,相比起於懲治那些貪汙的份子,打壓暗中反抗自己的人,秦君更在乎的是朝局的穩定。
不過這次的事,卻給秦君敲響了警鐘,他一直以為自己對於後宮的掌控比歷朝歷代的皇帝都要深得多,雖然妃嬪之中各種陰謀暗算還是不斷,但卻沒有人敢對皇嗣動手,可現在看來,他真的是太自信了,這後宮中的水,遠比他想象中的要深。
或許,葉青這把利劍,也是時候應該調轉一個方向了,前朝的局勢不能輕動,但後宮中確實是該清洗一番了,這樣一來,也可以讓葉青發揮自身的作用,不至於被藏身於鞘上了鏽。
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秦君閉上眼睛,仔細的思索著等葉青查出來之後,自己應該如何處置,葉青的能力,他是最瞭解的,只要他出手,事情一定會被查出來,況且不用想他都知道,最有可能下手的無非就是那幾人。
見皇上說完這句,便沒有其他的吩咐了,葉青微微垂下頭,接下命令後,便轉身走出了大殿,黑色的披風向後飛揚,似乎預示著即將要來臨的風暴。
偷偷掃了眼葉青的背影,再看了看坐在龍椅上閉目沉思,神情肅穆的皇上,德公公心中一驚,瞬間又垂下了眼簾,不敢再看。
“把玉佩拿回去吧,不要讓五皇子發現你們的存在,還有,以後對於五皇子身邊的任何事,一定要嚴格的審查,絕對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閉目沉思了半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秦君又睜開眼睛,看向了還跪在地上的暗衛。
“是!”
應了一聲,那暗衛便起身,順著剛剛葉青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他一會還要向這位自己的頂頭上司,再彙報一下詳細的情況。
“德福,以後五皇子身邊的人,不要再從內務府調撥了,你親自看著,未必要選擇可靠的,這樣的事情朕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目光冷冷的盯著德福,秦君極其慎重的說道。
“是,奴才遵旨!”
心中一緊,德公公頓時畢恭畢敬的回道。
點了點頭,秦君雙手放在桌上,終於有時間開始思考其,那暗衛話中五皇子所做的那些事情,這小家夥到底是怎麼發現的,而且那個太醫是怎麼成了他的人。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個兒子雖然聰慧,但畢竟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可現在看來,卻未必如此,也不知道這樣子到底是好還是壞。
眉宇間有些憂愁,秦君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兒子的教育問題,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更難一些,對方那會說得要堅持原則,不屑於使用這種手段,是真的出自內心,還是有意說給自己聽得呢。
自己在兒子身邊放了暗衛保護這件事,雖然隱蔽,但有了影一這麼個先例,對方會不會猜出來,甚至已經知道這些暗衛的存在。
若是如此的話,那兒子特意這麼做,是不是就是想要藉此機會告訴自己,身為兒子的父皇,秦君不反對兒子耍這樣的小心機,可這麼做,是不是代表著兒子還是不相信自己,要不然,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說,而是要拐彎抹角呢。
這分明是怕他不相信嘛,或者也可能是怕他不給兒子做主,若是那樣,兒子一旦告狀,那處境就會很尷尬,沒有緩和的餘地,這樣的想法,倒是也有些貼心。
可秦君卻寧願不要這種貼心,他不怕麻煩,最怕的卻是兒子這種凡事都要試探著來的態度,身為皇子,怎麼感覺兒子活得這麼憋屈呢,想他小時候,那可是宮中一霸王般的存在。
誰敢惹他,這事若是放到他身上,哪怕真的把自己的父皇惹怒了,他也要把天都捅破了,攸關性命的事情,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想讓他忍,根本就不可能。
秦君也就不明白了,怎麼自家兒子為了個錦文閣都敢大鬧他的崇華殿,現在真的受了委屈,反而不敢跟他鬧了呢,曾經的那膽子都跑到哪裡去了。
還是說,兒子覺得錦文閣的事情小,鬧一鬧沒關系,這件事情大,怕鬧大了自己無法收場嘛,若真是這樣深思熟慮的,那兒子行事也未免有些太小心了吧。
想著想著,秦君就不禁有些鬱悶,他再一次覺得,自己好像把兒子給養歪了,而且,他莫名的有一種預感,即便兒子現在年紀還小,但想要把那歪了的小樹枝再給他板過來,估計也不是特別容易。
秦子軒剛迷迷糊糊的躺了一會,便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原本睡得便不是很熟,這聲音一傳來,很快便清醒了過來,揉了揉臉頰,振奮起精神,秦子軒便坐起身來。
掀開床簾往外一看,小喜和冬兒已經在屋內了,看那情形,似乎也呆了一會了,秦子軒怔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可能是睡著了,竟連這些人回來都沒有發現。
“五皇子,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