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眼疾手快地抓著他胡亂揮舞的手,順勢向後一倒防止兩人墜入河裡,兩個人雙雙滾在草地上。
木星都快要哭了,用上了吃奶的力氣翻轉了兩個人的方向。
彭的一聲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半晌之後頭腦才漸漸有了些意識,頭暈眼花地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趕忙手撐著地就要爬起來,嘴裡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二姐,你沒事吧,有沒有被傷到。”
強咬著牙忍著自己腰間被硌到的痛楚,想要先將柴胡扶起來,這孩子要是有個什麼好歹,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繼母還不得把自己剝皮拆骨了。
“我沒事我沒事。”再怎麼說柴胡的身體素質可是比灰姑娘強多了,再加上有人在自己身下做了肉墊,這會身上什麼事情也沒有,但就是半天沒爬起來,反倒是拽著木星的手,眼底都透著擔心:“辛德瑞拉,沒事吧,有沒有磕到哪裡?”
不動聲色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結果被拽的更緊了,木星咬著牙說:“二姐,你能不想能先起來一下,我的腰好像硌到小石頭上了,有點疼。”
柴胡原本還在翻看他的上衣檢查有沒有劃傷,這會聽見他的話立即站了起來,一隻手拽著他的肩膀將人也帶了起來:“我看看,嚴不嚴重,有沒有流血還是腫了?”
眼見著那雙手都要解開自己的腰帶,木星連忙後退兩步,眼底稍帶著戒備,但聲音裡還是充滿了感激之意:“沒事的,二姐,就是硌了一下,我揉一揉就沒事了。”
伸手在剛剛扭到的地方壓了壓,嘴角微咧,察覺到柴胡的視線又立刻做了一個勉強的笑容,搖搖頭:“真的沒什麼事情。”
接著又想到柴胡來找自己的目的,趕忙又說:“二姐,我身體上暫時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需要看醫師,謝謝您的好意。”
柴胡的眼睛在木星的手和腰上打著轉 ,看了兩眼又收了回去,眼神有些落寞,就像是討好不被人所接受的失望,低著腦袋輕聲說:“好,我知道了。”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木星站在後面看著他的背影,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惡人。
有點不知所措但還是希望他盡快離開,只是半晌也沒見他抬腳,正準備問還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忽然聽見柴胡略帶討好的聲音:“辛德瑞拉,對不起,我們搶了你的爸爸,搶了屬於你的一切。”
給你給你都給你,那樣的爸爸我還不怎麼想要。
一陣沉默,木星兩隻眼睛緊緊盯著那寬廣的背,眼看著面前的人有要轉過來的跡象,連忙說:“不,二姐,沒有的。”
“我........”咬著下嘴唇低垂著腦袋,聲音輕輕,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略有些心酸,“二姐,你對我的好我會一輩子記在心裡的。”
柴胡身子一僵,似乎是意識到這會說什麼都沒用了,只能頓了一息抬腳快步走開了。
抬頭看見越來越小的小黑點,木星扁扁嘴巴開始重新收拾地上的衣服,就那個爸爸,有跟沒有一個樣。
據說灰姑娘的父親本就不願意娶他的母親,只是因為當時他們家太窮了,實在找不到媳婦才娶了一個無父無母靠著紡紗技術養活自己的無依無靠的少女。
憑藉著灰姑娘母親紡布交由他爸拿出去賣掉,家裡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好,可是灰姑娘父親的壞脾氣也漸漸顯露出來,甚至因為手上有了閑錢開始變本加厲。
整天喝酒賭博鬧事,也不願意去集市賣布了,身上只要缺錢就會在他母親那裡搶,對灰姑娘的母親動輒就是拳打腳踢,更不用說日常的罵罵咧咧。
灰姑娘的母親是一個善良隱忍的女人,為了孩子的健康成長一直選擇忍讓,但是長期的營養不良以及辛苦勞作最後還是讓她的身體支撐不住,在一個冬天的下雪的寒冷夜裡趴在紡織機上睡著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只留下了一個可憐的還沒有成年的孩子。
將所有的衣服都擰的差不多之後規整到盆裡,木星站起來揉了揉痠疼的腰,嘗試著將盆端起來還沒站起來腰上一軟,差點將手裡的木盆甩出去,連忙小心翼翼蹲下去。
本來腰和頸椎就有問題,剛剛的傷好像確實是有點嚴重,只能忍著了。
撥出一口氣蹲在原地看了一眼身後,沒發現有人的有人的蹤跡,確定這裡只有自己一個人之後這才扶著腰慢慢坐在草地上休息。
冬日溫和的陽光灑在臉上,暖洋洋的,酥酥癢癢的感覺順著經脈傳到全身各處,木星伸了個懶腰就勢躺了下去,深深吸了一口縈繞在鼻尖的泥土氣息,身上的痠疼因為陡然放鬆齊齊湧上來。
嘆了一口氣,還不知道王子的舞會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想到剛剛離開的柴胡,木星忽的皺起了眉毛,捏了捏鼻翼緩解眼睛的酸澀,不管是繼母,還是大姐給人的感覺就是智商不高,但是這柴胡就不一樣了,圓溜溜的眼珠一轉就給人一種渾身發毛的不舒服感,偏偏他還不自知,總以為自己渾身每一個毛孔都是在釋放善意。
木星不知道他是無意的還是刻意的,但還是決定要離他遠一點,就算他沒有壞心,要是跟他接觸過近,恐怕還要吃其他人給的苦頭,畢竟這個家好像沒人見得自己舒服點。
眼看著太陽慢慢西下,再不管身上的難受,木星掙紮著起來咬著牙一使勁艱難地短期木盆向家的方向走去。
躺的時間越長,木星也就越不想起來,不過回去的晚了還是得挨罵。
不過也算是他運氣好,回去晾衣服的時候聽見他的兩個好姐姐正好在後院聊天,說起來這段時間繼母似乎要在一個官員的親戚那裡留宿,有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
木星鬆了一口氣,沒有了那個挑事的女人,自己的生活就能好過的多了。
畢竟灰姑娘的父親因為怕麻煩和不屑從來都不會正眼瞧他,平時也就想不起來給他佈置任務,至於大姐每天都只顧著梳洗打扮,為自己縫剪新的衣服,沒事的時候就回去參加各種酒會,除了每天一大堆的衣物要洗,也就只是抽空嘲諷他幾句。
至於柴胡二姐的話,木星抿了抿嘴唇,將最後一件衣服曬上去拍了拍撫平上面的褶皺,這才轉身去了柴房。
大姐沒辦法,二姐就只能躲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麼麼噠,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