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有人, 木星艱難地手撐著地面爬起來, 見他手上端著杯子眼睛裡流露出擔心的神色, 大概猜到剛剛應該就是他在給自己喂水,聲音微弱:“謝謝你。”
在這個家裡自己根本沒什麼地位而言,就連身份最低賤的奴僕都不如,更不用說他們家裡現在根本就沒有奴僕,全靠自己。
若不是柴胡有時候得空幫幫自己, 替自己送點吃的或者傷藥, 恐怕自己早就已經被折磨死了,看你們還用誰。
“我看你好像是發燒了, 這樣不行, 得去看看醫師。”柴胡連忙伸手想要將木星扶起來,觸手滾燙, 立即又縮了回去。
木星:“.......”我是已經熟了嗎。
“天哪,你身上怎麼會這麼燙,你的臉色也不好。”柴胡驀地出聲驚叫,伸手就要拽木星的衣服似乎是要檢查。
木星微微一閃躲避開,對於陌生人的觸碰他還是有些不太適應,只是這會身上沒有力氣,還是被抓住了胳膊。
眉頭微微蹙起,正準備說話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叫罵聲:“柴胡, 你是不是又送什麼吃的給那個小賤蹄子了,你這孩子我怎麼說多少遍你都不明白,他不會有事的, 你趕緊給我出來,也不嫌棄廚房裡灰塵大,那小賤蹄子身上髒得要命........”
........你t才是小賤蹄子。
屋外說個沒完沒了,木星費勁地抬臉看見柴胡面上抱歉的神色,搖了搖頭勾出一個勉強的弧度,聲音沙啞就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般:“你快出去吧,待會她又要進來了。”
所以孩子,千萬別給我添亂了,我已經快不行了。
柴胡猶豫不定,眼神定在木星慘白的臉上抿了抿嘴唇,動了動腿似乎是想要站起來,但是觸及木星虛弱的目光又停在了原地。
手上緊緊捏著被子在做心理鬥爭,半晌看了一眼門外又立即說:“不行,你這樣下去會死的,我去讓媽媽讓她給你找醫師看病。”
木星慌亂抓住他即將要離開的手,但是因為氣力不夠沒抓住反倒整個人趴在地上,咳了兩聲連忙說:“不要。”
我的天,是要直接給我一針安樂死嗎?
柴胡已經站了起來又連忙蹲下來,將木星扶著靠在已經被煙燻成了黑色的牆壁上,皺了皺眉毛:“為什麼?”
剛剛的動作已經耗去了他身上的大半力氣,現在就只能出氣,暫時還進不了氣,這會輕微晃著腦袋皺著一張小巧黃巴巴的臉表示拒絕。
“柴胡,我跟你說話你是不是沒聽見,非要我進去把你揪出來嗎?”
門外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大,聽著似乎也是越來越暴躁,木星聽著聲音距離也是越來越近,這會趕忙伸手推拒著柴胡示意他離開。
如果那瘋婆子進來之後看見自己這個樣子保不齊又要罵多久,這會他身體不舒服,完全不想招架。
柴胡面上的神色越來越難看,他知道是誰將這個可憐的人害成這樣的,他想幫助他,可是他卻不能。
他現在也沒有能力,做的剁了反而會害死這個人。
咬著牙站起來再也不敢看木星,低著腦袋就往外走,既然不能替他解決困難,那就先做到不為他增添苦惱。
掀開眼皮艱難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木星緊繃著的神經暫時鬆懈下來,自己伸手在胸前撫了撫幫自己順氣,將柴胡剛剛放在地上的水杯端起來仰頭一口喝進,來不及吞嚥的水順著嘴角留下,木星連忙伸出舌頭去舔。
這水應該是熟水吧,自己能喝的機會可不多。
長長嘆了一口氣,仰頭靠在牆上低著後腦勺看著腦袋上放黑乎乎的天花板,他記得自己之前是有一點輕微潔癖的,結果看著那厚厚的一層油漬和汙垢,內心竟然毫無波瀾。
這會也是有些睡不著了,忽然就想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