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元姑娘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青年帶著幾分不確定地問,顏元道:“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我娘在哪裡,就連我自己的名字,我也不確定。如果你真認識我,請你告訴我,我是誰?我娘在哪?為什麼我會到那破廟裡?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知道名字是真,不知道她娘在哪裡是真,不知破廟裡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也是真。青年看她如此模樣,輕輕一嘆,“此事說來話常,顏元姑娘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跟我回家,我細細告訴你。”
當然不介意了,顏元現在一頭霧水,無從下手,有人幫忙,感激不盡吶!
青年再次自我介紹,他叫恭春,此處名叫霧鎮,因顏元剛從那霧山下來的山名而取鎮名。霧山常年累月雲霧不散,聽老人們說是因為霧山中聚集了太多的厲鬼,所以尋常人是不敢往霧山去的。顏元和母親是從京城而來的,沒人知道母女倆為何而來,恭春說他是在霧山腳下遇見的顏元,當時的顏元說,她們母女被山賊追趕,只能跑入霧山躲避。
當時是恭春救了她們母女回家,住了兩日後,顏元的母親說要帶回她們顏家的祖宅,這一去就再沒有訊息,恭春還專門打聽鎮上的訊息,沒想到再見只有顏元一人。
“我娘沒有說我們顏家的祖宅在何處?”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詫異,顏元追問。恭春搖了搖頭,“沒有,我與顏元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夫人不想說的事,我也不好追問。我們家世居霧鎮,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鎮上有姓顏的人家呢。”
這麼一句更叫顏元汗毛聳立,顏元握緊了拳頭,此時一個人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恭春,你怎麼又把這女人帶回來了,咦,怎麼只有她一個,她那個娘呢?”
“顏夫人不見了,顏元姑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從霧山剛下來,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恭春趕緊的解釋,顏元看著那人像個醉貓似的,但眼睛卻十分清明,又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人。
“霧山,你竟然能兩次從霧山下來,果真是福大命大啊。不過看來,你的好運氣已經用完了。”此人說著昂頭又是一通灌酒。
“別想再去找那什麼顏夫人了,她早在第一回的時候就已經成了鬼了。”
“七叔,你說的是真的嗎?”恭春捉住那人追問,這位七叔回頭撩了顏元一眼,“真的假的,我想再沒有比她更清楚的。人還是鬼,你不知?”
怎麼會不知,真像這道士說的,那是鬼不是人,那就跟她親眼看到的一切都對上了。她能從霧山下來,一切問題都有了答案。
顏元一想明白就立刻往外走,恭春連忙將她攔住,“顏元姑娘,你要去哪裡?”
“我去霧山,我要去找我娘。”顏元想都不想地說,這是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也是顏元想要做的。恭春搖頭道:“顏元姑娘,你不能去,如果真像七叔說的顏夫人已經成了鬼,你找到了她又能怎麼樣呢?”
“我娘還活著,那我就把她帶回來,如果她死了,至少我也要幫她收屍。”顏元想都沒想地說,恭春急道:“顏元姑娘,那霧山真的很邪門,你能一次兩次的從那裡出來,第三次未必有那麼好的運氣了。我想顏夫人不管是死是活,都不會願意你為了她去冒這個險的。”
顏元看著恭春道:“有些事哪怕是明知不可為也要為的。恭春,那是我娘。”
執意要去,那一直沒有作聲的七叔道:“好,總算你還有點良心。我看你娘定是為了你以身養鬼,要不然你絕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從霧山下來。”
“這位先生若知前因後果,還請告之。吾感激不盡,日後定當報答。”顏元朝著那七叔福一身,七叔呵呵一笑,“不必行此大禮,我一個酒鬼可受不起。你身體羸弱,偏偏又是純陰之體,最為鬼魂所喜,你能一再脫離鬼口,是福亦是禍,只怕這霧鎮要因你而大亂了。”
坑爹的,果然凡事有因有果,要跟鬼鬥,不強大那就只能變鬼。“不願令百姓因我而受苦,還請先生直言,究竟該如何才能解此困。”
“能在鬼口中護住你,你娘變了鬼也不簡單吶。”七叔如此說,顏元看向他,“先生何意?”
七叔道:“知道什麼是純陰之體嗎?”
顏元當然知道,但她只能裝作不知道。七叔道:“純陰之體在陰鬼的眼裡就好像太上老君的仙丹一樣,若能吞食一具純陰之體,法力便會大增,到時候成為鬼中之王,號令百鬼,你說你這樣值不值得霧山的鬼都衝下來呢?”
絕對的值得,顏元早就覺得事情遠比她想的還要嚴峻,急著下山,她沒有仔細檢查自己的身體,此人一語道破她是純陰之體時,顏元就知道不好。沒有鬼怪還好,有鬼怪的地方,純陰之體那就等於是一群餓了十年上百年的鬼裡那塊口糧。
“啊,這樣的話那顏元姑娘不是很危險?”恭春這擔心顏元的安危的。
顏元倒是沉吟了一會才問道:“依先生所言,我這純陰之體應該活不到現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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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見你時發現你脖子上帶了一塊護身符,應該是那符將你的純陰之體能掩蓋了,所以沒叫任何鬼怪察覺。偏偏那符被毀,你的純陰之體顯露了出來,自然再也藏不了。”七叔一聽就明白了顏元話中的意思,作了解釋。
所以說呢,原主挺倒黴的,也是命中當有此劫。
“這天就快黑了。”七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黑雲已經慢慢聚來。那黑雲之下帶來的陰氣,顏元打了個冷顫,顏元道:“先生,如果現在才來學道法來不來得及?”
“那就要看此人的悟性如何了。有些人人學了一輩子的道法都未必及得上一個人學了一刻鐘的。”顏元只是試探問一句,沒想到七叔如此回答,也算是承認了他懂道法的事實。
“還請先生教我。”顏元發覺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既然失憶了,她如果會茅山術那不是很奇怪。
“啊,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啊。女娃娃學道法,你又是純陰之體,難嘍。不過,能學一招是一招,否則要是百鬼齊來,我一個人可護不住那麼多人,尤其這鬼的目標是你。”七叔指著顏元說,走到床底下,抽出了一本書往顏元那裡丟去。
“告訴你一點,心存正氣,百鬼莫侵,想學法術也一樣,必須心境清明,心無旁騖,只有這樣才能學好!”七叔指教了顏元幾句,顏元聽著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這上面的法術,顏元只想呵呵兩句,茅山術至此可見失傳了,竟然都只是一些三流的法術,這樣的道法迎鬼,治一個還好說,想滅一群鬼,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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