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顏元拉著李淵出來,當即斂去了剛剛在竇氏面前的笑容,“父親,娘是中毒了。”
一句話令李淵大驚,隨之否定,“這不可能,你娘掌管著李家那麼多年,誰能給她下毒。”
“是真的,而且中毒之期至少有兩年。”顏元肯定地說,李淵卻看向她,“這些年來,為你娘診脈的大夫不計其數,何以他們診不出來,你卻可以?”
不怪李淵有些一問,顏元如今才幾歲,能被請進他們李家診脈的大夫都不是無能之輩,他們都看不出來的毒,顏元又怎麼看得出來。
“父親,莫欺少年窮。大夫們是沒看出來,還是看出來了不說,我不能妄下斷言。但此事關乎孃的性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您說呢?”
爭那些長短沒用,眼下是要看怎麼解決。李淵又怎麼不知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依你之意,當如何?”
“還請父親伸手!”顏元與李淵說話,李淵伸手去,顏元為其號脈,卻無竇氏之症狀,當下鬆了一口氣,“父親並無中毒,可見下毒之人目標是娘。既是如此,若不想此事為娘所知,不若讓娘回舅舅家小住些幾日。”
李淵看了她一眼,意示她說下去,“總要先辨別,娘身中之毒是身邊親近之人所下,還是家中物甚被放了毒。娘回了舅舅家,父親可徹查,我也能趁機查查娘身邊的人,雙管齊下!”
“可行。”李淵顯然也不想讓竇氏知道這事,結髮妻子被人下毒,此事李淵是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父女倆合計一二,李淵給顏元的舅舅去信,讓竇家的兄長以顏元病好的原由讓竇氏帶著顏元回家中小住幾日。
昔日竇家的舅舅舅母都是極疼顏元的,提此要求也只是要確定孩子的情況,合情合理,想是竇氏也不會拒絕。
沒兩日竇家來了信,李淵與竇氏說起她許久沒回孃家小住了,眼下家中無事,正好帶著顏元回去散散心,竇氏自是心動的。可元吉跟元霸還小,她也有些放心不下,哪想李淵揮手道:“建成和世民都長大了,還能照顧不了這兩個小子。”
“建成的親事未定,世民卻早與長孫家訂下了,看來還是得早些娶了媳婦進門的好。”竇氏突然感慨一聲,李淵道:“此事得與士廉好生說說才行。”
竟亦是贊同的意思,但竇氏卻再問道:“建成的親事?”
“那是我們的長子,還得再緩緩,再看看。”李淵既有打算,竇氏也就不說了。
是以不日,顏元就跟著竇氏踏上了去舅舅家路,臨行前她的兵都交代好了該怎麼練,怎麼休整,她這一去回來後定要檢查,但有不合格的立刻送回村裡。
村裡的姑娘啊,飢一頓飽一頓的,還要任由父母打罵,可在這裡吧,管吃管飽,只要求一樣,聽話,聽她們主子的話,她們的主子就是顏元。
洗腦的事根本不勞顏元出手,是以顏元很是放心地跟著竇氏回了舅舅家。
於竇氏雖說父母不在,可她與兄嫂的感情極好,長兄早亡,二哥接掌竇家,一直都對竇氏疼愛有加,竇氏也是惹人疼的,侄兒侄女也待她十分尊敬。
至於顏元也是自小與竇家親近的,而竇氏回家中的內情,李淵已同竇家舅父說明,故而見面敘舊後,竇氏被竇家舅母送回了院子,顏元就被竇家舅父留下了,竇家舅父有個很大眾的名字,竇招賢。
“一眨眼的功夫,顏元都長成大姑娘了啊!”都說孃舅孃舅,親舅那就跟親孃一樣,竇招賢打量了外甥女一圈,問道:“你孃的事,你父親說是你發現的?”
顏元點頭,竇招賢道:“你父親說了大概的意思,那你娘身邊的人,你查?”
“一點小事,不必舅舅勞師動眾,父親那邊但有訊息,我這邊也差不多了。”顏元笑眯眯又有禮貌地回答,竇招賢頷首,“那行,要舅舅幫忙的話只管開口。”
顏元就被打發回她娘那裡了。既是對李淵還有竇招賢誇下海口,顏元就開始跟竇氏粘地一塊了。
“娘,我要跟您睡!”光明正大地抱著枕頭往竇氏的屋裡去,一股味道迎鼻而來,顏元一個激靈,伸手將那走過的侍女一擒的扣,“手裡拿著什麼?”
“三娘子,是,是夫人常用的安神藥。”侍女被捉了明顯一愣,被捉住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安神藥。來人,將她押下去看守起來,請與舅母說一聲,令她將所有取藥煎藥的人都拿下,審個一清二楚。”顏元一聲令下,那由李淵派給她的兵立刻就進來捉著人下去,侍女驚喚,三娘子!
顏元才不管,倒是竇氏在裡面聽見了動靜走了出來,看顏元面色凝重便問道:“怎麼了?”
“娘剛剛喝了安神藥了?”顏元問了一句,竇氏道:“是啊,我這些年總是睡不好,早兩年開了一劑安神藥用過了倒是睡得好些了。”
“那藥裡有毒,往後娘別再吃什麼藥。”顏元臉色發青地說,竇氏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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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竇招賢跟妻子周氏已經聞詢趕來,竇招賢道:“怎麼,找到蛛絲馬跡了。”
“要在舅舅的府裡動刑,還請舅舅勿怪,一應事情我來辦,但請舅舅放開了讓我去辦。”顏元與竇招賢福了福身說,竇招賢道:“行,你父親給了你那些得力的人,也無須我另使人。”
“還請舅母令得力的人為我娘準備些催吐的藥,另按這方子為我娘捉藥用三碗水煎了一碗讓我娘服下,我娘身邊的人,眼下一個都不許她們靠近我娘。”顏元又與周氏福身請求,周氏接過顏元手中的方子,“好孩子,你只管去審人,你娘就交給舅母了。”
這便是應下了顏元的話,顏元再次拜謝,這方帶著人去,竇氏睜大了眼睛,但不知女兒與兄長嫂子這是怎麼了?
箇中之事很快就明白了,顏元將竇氏身邊的人都拿下,分別關在黑屋子裡,那樣寂靜無聲地待著,一個晚上不知道弄哭了多少人,當然也招出來了不少東西。
顏元聽到之後氣得臉一陣陣發青,平陽怕是也沒想到,最疼愛她的母親竟不是病逝,而是被人蓄意謀殺,殺她的人更不是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