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幾個孩子都打發了去睡,李淵和竇氏也才回了房,竇氏幫著李淵脫衣道:“你還真打算帶著元兒四處亂轉吶?”
“夫人剛剛不是同意了嗎?”李淵一個激靈地反問竇氏,竇氏頗是無奈地道:“我這不也是被她這一病給嚇的嗎?你是沒看到她今天吐血啊,真是嚇得我心都要跳出來了。”
“還吐血了,不是大好嗎?”李淵一聽急問,竇氏忙道:“大夫說那是積於她心頭的淤血,吐出來了便是大好。”
李淵皺著眉頭道:“淤血,怎麼會有淤血呢?”
竇氏著李淵的衣裳卷在手裡,“大夫說是鬱結於心。可我想想這孩子從小到大我們如珠如寶的養著,何曾受過什麼委屈,如何會鬱結於心?是不是我把她教得太嚴格了,這孩子又不說,所以才會鬱結於心?”
這一聽竇氏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了,李淵忙道:“沒有的事,我看孩子是悶到了,這不今天就跟我提要出去散心了,你同意那是最好的。我帶著孩子出去看看,就像她說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雖是女兒亦然。幼時岳父可也不曾拘著你!”
提起往昔之事,竇氏道:“那是,就是舅父亦常帶我見士見民,否則我如何有今日。”
竇氏之舅父為周武帝,後為楊堅取而代之。那一直是竇氏心中之痛,李淵也只能慰之。
只是竇氏的傷感在第二日看到男裝的女兒時,深為女兒的俊俏而驚訝。女兒少時便顯容貌出眾,但這一病之後似是更出色了,不,就像是將要綻放,竇氏拉過顏元,“去換身衣服!”
“孩兒已經換了男裝了。”顏元還以為自己怎麼了,她明明穿了男裝了,“這是大哥的衣服。”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可竇氏看到顏元那白裡透紅的肌膚,還有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這,眼下兵荒馬亂的,如此容貌外露,豈是幸事。
“夫人莫急,莫急。我看元兒這打扮並無不妥啊!有我在,還有她兩個哥哥在,夫人擔心什麼?”女兒這一看還以為是哪家俊俏的兒郎呢,當爹的自以為喜。
“這時間不早了,該練兵了,走!”李淵不容竇氏再說,牽著顏元帶著另兩個兒子李建成李世民就往外走,竇氏要攔也來不及啊!
“還是父親深諳行軍之道!”出了李府的大馬,顏元適時的拍了一記李淵的馬屁。
“噢,那何為行軍之道?”
“行軍者,速戰速決,如劍道,唯快不破。”顏元接話,李淵真是越發喜歡這女兒了啊。
“咦,怎麼只有三匹馬?”一看門口只有三匹馬,顏元就顯出了疑惑,李建成道:“妹妹還小,看是要隨父親一道,還是和我跟世民一道。”
顏元搖頭晃腦道:“大哥忘了,我現在是男兒裝扮,要不你叫我元兒,要麼就叫我三弟,哪有什麼妹妹啊,那不是拆我的臺嗎?”
李建成一拍腦門,“瞧我給忘了,還是別叫三弟,三弟雖不常出門,可認識的人也不少,還是叫你元兒吧。元兒你要不要跟大哥一道?”
“跟我一道也行!”正處於變聲期的李世民,聲音怪難聽的,顏元聽著真想捂耳朵,“我才不要跟你們一道,我要自己騎馬,父親都教過我了,我又不是不會騎。牽馬來!”
顏元這一下令,李府的人就看了李淵,李淵點了頭,這才應聲去牽馬,“你要自己騎可不能在半道又說要跟誰一道,若有反悔父親下次可不帶你出來了。”
“那是自然!”顏元肯定地回答,很快下人就給顏元牽了一匹馬來,顏元伸手去牽,那馬兒還長嘯了一聲,顏元拍了拍它的馬,“可要聽話!”
一躍而起,穩穩地坐在馬背上,那馬兒雙蹄與馬頭揚起,又一陣長嘯,卻又穩穩地落下,由著顏元拉著,李淵道:“不錯,騎術大有長進!”
“那當然!”顏元驕傲地昂頭說。李淵亦上馬,李建成與李世民也不敢耽擱,立刻跟上,李淵策馬,一行人行向城郊,那是李家陳兵之處。
一路上,顏元一開始還跟馬磨合著,落於最後,待適應之後很快地追上了李淵,李淵見她如此,毫不吝嗇地誇讚道:“好!”
“這叫虎父無犬女!”顏元誇著自己也不忘搭上李淵,引得李淵又是大笑。
原因女兒越大,接觸越少,父女間的隔閡隨著這兩日的接近迅速地升溫了。李淵帶著他們兄三人進了軍營,軍士們正在操練,李世民用嘶啞的聲音道:“元兒一會兒可別嚇到嗎?”
顏元笑而不答,入眼成千上萬的將士在操練,聲勢浩大,可在顏元看來那並不算什麼,本來還擔心嚇到顏元的李世民見顏元一路走來面不改色的,倒是不好意思地捉了捉頭。
“世民這是想起了之前初見軍士操練時面露驚訝,所以也想看看元兒吃驚的樣子,沒想到元兒卻不見異色。”李建成深懂李世民的心思,李世民被說破了很是不好意思,顏元側過頭道:“這有什麼好吃驚,不過是練兵而已。”
她指揮那人魔大軍的時候不是更威風,何況只是區區的幾萬人馬而已。不過,眼下是公元611年,大隋叛亂已起,各地起義不斷,一波未平而一波又起,她好像也要有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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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著這主意,顏元乖乖地跟在李淵的身後,安靜地聽著他安排將士,指出操練計程車兵該如何注意動作,顏元其實很想上去給他補幾句的,可不敢!
一個從來沒有練過兵的孩子突然懂得練兵,那是想打臉嗎?所以啊,找實驗物件很重要。
故而在李淵進帳休息後,顏元乖巧地上前端茶倒水,“父親練兵很威風。”
李淵撫過鬍鬚點頭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