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食之比試,顏元大獲全勝,且是以絕對勝利的姿態,故而朝上百官對顏元的感觀並不再侷限於武則天對她的恩寵。
顏元曾為幽州大都督的事,總是讓人忘記,而這一次顏元表現的武功,謀略,戰術,無一不精,這就提醒了朝中的大臣,這位公主可是以戰功得陛下親封為幽州大都督的,實力是絕對有的,但對朝中的勾心鬥角,還是再看看,再看看吧。
這一看宮中卻傳出了武則天被顏元氣得吐血的事,竟還是因那叫陳古生的少年。
具體原因,具體原因不知啊,可陛下吐血了是實情,太醫全都往通天宮去了,偏偏值此之時,陛下不見任何人,除了長卿公主。
“老臣狄仁傑求見陛下。”一開始武則天誰都不見也都罷了,連著十天半個月不見武則天,朝中上下已見慌亂。內閣大臣齊往武則天的宮殿前求見,顏元從殿內緩緩走出來。
“狄國老,陛下有旨不見任何人,請狄國老與各位大人回去吧。”顏元這一開口,這些閣老卻已經有著急了,其中一個精明的老臣道:“長卿公主殿下,陛下既然不見任何人,為何公主卻隨侍於陛下左右。”
顏元挑了挑眉道:“本宮能讓陛下見本宮是本宮的錯?”
“殿下切莫誤會,臣等憂心陛下,聽聞陛下吐血,但不知是何故?”
“陛下並未吐血,諸位大人究竟是從何聽此傳言?”顏元板著一張臉回答,狄仁傑道:“既是如此,殿下當請陛下見一見臣等,也是為證殿下清白。”
顏元冷笑道:“本宮為何要證自己的清白?你們懷疑本宮挾天子而令諸候又有何證據?人證,物證?若是諸位拿得出來就只管將本宮拿下問罪,若是沒有,陛下不見你們是陛下之意,你們若是執意抗旨,自闖宮啊,本宮絕不攔著。”
早從對付大食使臣的一步步,內閣臣子都看出來了顏元不好惹,今天這麼扛上了,真是氣得他們想要跳腳啊!
“元兒不可胡鬧。”內閣臣子來了,作為武則天的子女子侄又如何能不來,李顯與韋氏同行,還有相王李旦,太平公主,梁王武三思。
李顯聽到顏元的話喝斥一聲,顏元見禮道:“見過爹孃,皇叔,皇姑,梁王。”
“我兒,陛下若是無恙,且讓陛下召見。”當孃的韋氏上前拉住顏元的手,就想勸著顏元,她不信自己的女兒不清楚如今是何情形。
“陛下要見誰,不要見誰,是我能左右的嗎?娘也糊塗。”顏元根本就不聽韋氏勸,反倒堵了韋氏,韋氏氣得掐了她一把。
“長卿公主,陛下令你回宮。”顏元被掐得老痛,臉都快皺成包子了,武則天的近侍走了出來相請,又一一見禮,“廬陵王,王妃,相王,太平公主,梁王,諸位大人。陛下讓諸位都散了,莫憂了陛下靜養。”
好,這回不是顏元說話了,而是內侍張口,顏元藉機走了進去,韋氏離得再近也沒她動作快。
好不容易進了屋,見到武則天躺在床上看書,顏元走了過去直接躺在她的身旁,“煩心!”
武則天放下書,一搭一搭地拍著她的肩,“煩心,那就不當這皇帝。”
顏元抬眼看了武則天,蔫蔫的,這是安樂公主的心願,她沒有不達成的道理,就像她曾經告訴過武則天的,如果她做不到女帝,她就會死。
武則天睨了她一眼,顏元乾脆把頭埋進武則天的懷裡,武則天抱住顏元的頭,“當皇帝有什麼不好呢,手握生殺大權,我即天下,天下即我。”
“可當了皇帝,扛著天下百姓的生死責任,稍有不慎令萬民受苦……”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當一個皇帝,只要能令天下大半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就已經甚佳了,縱是神明都不能做到令天下百姓無一受苦。你自己的本事,你還不知道?”武則天對顏元有那樣的念頭有些奇怪,開解著顏元。
顏元一聽抬頭看向武則天,武則天繼續道:“有一樣你記住了,若是當了皇帝比不當皇帝還要過得不好,那就是你自己出了問題。為帝王者,手握天下,朝臣不聽號令,百姓不服,這樣的皇帝是當不了的,我最擔心的是你的心太軟。”
顏元道:“您想讓我變得心狠嗎?”
武則天被這一問問住了,最終握住顏元的手,“罷了罷了,你就是你,若是變了就不是我兒了。”
“對啊!我就是我,我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忘了自己的本心呢。”顏元也被武則天這番話給點醒了,然後抱住武則天的手,“等事情完了,我們去逛逛洛陽吧。一直以來我都想陪您出宮逛逛,就像尋常的母女一樣。”
“好,朕也許久不曾出宮了。”武則天撫過顏元的臉,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
可因武則天不見人,朝野已經暗流湧動,隨著時間越久越是如此,京城的兵馬也迅速集結,待宮中傳來了武則天被殺的訊息,各方人馬已經殺入了宮中,直奔通天宮。
以狄仁傑等人為首的內閣大臣是支援李顯的一方,相王李旦,太平公主,梁王武三思,這些人齊聚於通天宮,通天宮早已亂作了一團,但他們進來時,通天宮卻變得一片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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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見長卿了?”有人一問,各方都搖頭,至於此時,尚未得見顏元,這下所有人都覺得事情不對了,可不對,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他們也退無可退了。
原本緊閉的通天宮大門此時被開啟了,眾人相互看了一眼,終究走了進去,只見通天宮的大殿上,武則天正坐於龍椅上與顏元下棋,在她們身邊立著一群侍衛,見到他們走進來,武則天勾起了一抹笑容,“你們來了。”
眾人皆一凜,進門前狄仁傑猜測可是武則天設的局,如今終究還是應驗了。
“聽聞陛下遇刺,臣等心急如焚,請陛下勿怪。”狄仁傑開口,武則天一笑,“你的忠心朕明白,不過,這一局不是朕布的,是朕的長卿公主,朕只是配合而已。”
隨著武則天的話音而落,外頭響起了一片廝殺慘叫聲,所有人都大驚,狄仁傑喚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