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兒顏元敢說出來,當然就知道孝莊是會生氣的,可生氣又怎麼樣呢,這樣的事兒總是瞞不住,知道得越早,倒叫顏元往後行事越發無懼。
福臨硬著脖子道:“額娘您都聽見了,她眼下就是看不上我。”
“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好叫我看得上的。皇帝的位子?你這皇帝能坐著,那靠的也不是你的本事,若沒有額娘,你就跟博果爾一樣的下場,不,你還比不上人家博果爾,你過得會比博果爾更慘。”顏元既是說破了,那她更不掩蓋自己對福臨的不喜,孝莊怎麼也沒想到,往日看著溫溫和和的顏元,竟是那般不喜福臨啊!
“孟古青!”孝莊震驚之極地喚了一聲,顏元道:“額娘,縱然我與皇上不是真正的夫妻,可我自問一直來都不曾有半分懈怠,無論是對您對皇上,都盡了自己應盡的本份。好好孝順額娘,叫皇上上進。然皇上是如何對我的呢?額娘若是站在自個兒的立場說說,皇上對得起我嗎?”
當然是對不起的,若這不是她的兒子啊,她早幫著顏元揍他了!可這樣的話,孝莊自然是不能說的。“孟古青啊,皇上還年輕,或是有錯,可你也要給他個機會,叫他改了啊!”
“額娘覺得皇上能改了?甭管您還是我,也直以為皇上這些日子都上進了,懂得體貼額娘了不說,在朝事上也叫額娘歡喜了,可百合啊,卻是最好的證明,他寵幸了她,被我們知曉了,他更想著要立她為妃。一個奴才啊,他為了叫我不舒坦,便連自己的臉面都不顧,愛新覺羅的臉面都不要,叫天下的人都看他的笑話,他都要立她為妃。那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顏元顯然對福臨的惡感又增加了許多。
孝莊拉著顏元的手,“孟古青啊,你就當上看在額孃的面子上!”
“我一直都念著額娘你的面子,所以我才沒當著外人的面鬧,也不想叫旁人再看我們的笑話。我當這一天的皇后,我就會盡好皇后的本份,管好宮裡的事兒,孝順好額娘,但皇上的事兒,他自個兒顯然是要自己管,那我就更省了麻煩了。”顏元說到這份兒上,孝莊那再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皇上,這是最後一次,這一次,我看著姑姑的份上,忍著你抽我的臉,可再有下次,我一定十倍百倍的還你。我說得出,做得到!”顏元沒想再跟福臨呆下去,到這份兒上啊,他們要想再和平共處,那簡直的是做夢,所以呢,該撂狠話就得要撂了啊!
“孟古青,你道我不敢動你?”被當著孝莊的面威脅,福臨的臉色更是難看啊,可顏元壓根就沒理他,朝著孝莊福福身子,“額娘,我先告退了。”
這轉頭就往外走的樣兒,福臨吼道:“我就是要封百合為妃,就要,你又能如何?”
“蠢!”顏元回頭朝著福臨吐了這麼一個字,氣得福臨臉色發青,來回跺步,孝莊看到這般,也不得不承認顏元說的話,福臨是真蠢啊!這麼個蠢的人,偏就是她的兒子。
最終百合依然只被封了個答應,孝莊究竟是費了多大的勁兒才說服的福臨,顏元沒問,倒是隔了幾日,孝莊叫過了顏元,“孟古青坐!”
孝莊和顏悅色地說話,一如原先那般,顏元也衝著孝莊笑了,孝莊瞧著顏元這模樣,再加上這些日子顏元的為人處事,幽幽地道:“額娘啊,總是盼著你跟皇上都能好好的。”
“這是自然。可我跟皇上是好不了的。皇上本就不喜歡我,以前我不曉得,可在這宮裡久了,便也知道了,皇上是不喜歡睿親王,所以連同睿親王做下的任何事兒,他都不喜歡。當然也包括了娶我。”原主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福臨就是不喜歡她,她根本沒有過多的關注宮外的事兒,可顏元不同,宮裡的事兒顏元多聽多看,自然就找了些許蛛絲馬跡,而後順藤摸瓜,自然也就明白了,福臨為什麼就那麼的不喜歡她。
但就顏元來看,政治聯姻啊,本就沒有多少情感在裡面,可因為孝莊是她的姑姑,福昨是她的表哥,所以那個傻姑娘便滿懷希望地付出了所有的真心,可希望越大,希望便就越大,到最後,才叫傻姑姑被摔得粉身碎骨。
“姑姑,一場政治聯姻,結果是最重要的,感情是其次的,您對皇上的期許,也從未盼著他喜歡著我,而我最後的結果,其實也是註定的,一個不得皇上喜歡的皇后,也就只有被廢的下場。而今我這般做都叫皇上這般打我的臉,更不消說,依著我們科而沁的姑娘的性子!”蒙古的姑娘,並不懂得那諸多的算計,更不會做委婉地說不一,孝莊其實也是清楚的,所以她對顏元是驚歎的,驚歎顏元的聰慧和手段。
“您莫因著我跟皇上而心中堵悶,我不喜皇上碰我,可我若身為皇后,我還是會幫著姑姑管好這宮裡的事兒,也不會給皇上添亂,我希望姑姑能相信我的。”顏元朝著孝莊誠懇地請求。
孝莊握著顏元的手,“可是一個女人,沒有丈夫的疼愛,又沒有後嗣,將來你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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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能在宮中立足,依靠的從來不是丈夫的寵愛,只要我能立起來,皇上待我亦不會苛刻到哪裡。至於孩子就更不必說了,只要我還是皇后,皇上沒有廢我,將來不管是誰,皇上的哪個女人生的,不都得要喚我一聲皇額娘嗎?”顏元壓根是連後路都想好了,完全是有恃無恐。
孝莊握住顏元的手,“可我希望你能跟皇上生下有著科而沁血脈的孩子,只有這樣,科而沁才能長長久久地與愛新覺羅共享江山。”
“皇上已經是愛新覺羅與博而濟吉特氏的結合了,過猶不及,也易叫科而沁的人生出了更多不該有的念頭,叫這天下大亂。”顏元勸著孝莊,孝莊看向顏元,詫異極了。
“姑姑,兒孫自有兒孫福,眼下皇上也長大了,您也該享享清福了,這許多的事兒,讓皇上拿著主意就是了。您總怕皇上摔倒,皇上又怎麼能真正地長大呢。”顏元可不希望孝莊再勸著她跟福臨在一塊,對她這種有潔癖的人來說,皇帝這種生物是必須的近而遠之的。
孝莊一嘆,“你這張嘴啊,我總是說不過你。”
這算是暫時的把事情放下了,能逃過一時,總是一時,顏元輕鬆地一笑。
只是顏元並未像原主那般與百合為難,可那百合卻依然在懷孕六個月時流產了,顏元聽到這訊息時一頓,詢問道:“是誰做的?”
“皇后,並不是誰做的,聽說是答應自個兒要往院子裡走,不小心踩到了石子摔倒了,正好肚子倒地上,孩子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