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顏元看了看,想出了一個主意,叫了太監上來,將枕頭墊高了,再扶著李治躺下,顏元坐在後頭,依然慢慢地給李治揉著太陽穴。
“這是怎麼了?”武媚娘去盯著御醫開藥方,回來看到李治躺在床上,離得了床頭老遠,而顏元正給他揉著頭。
“父皇的頭痛得厲害,陳公公說父皇一夜沒睡了。孩兒剛剛給父皇揉了揉,父皇說頭沒那麼痛了,這便睡著了。”顏元聲音很輕的解釋,“娘也歇會兒,我再給父皇揉揉,讓父皇多睡會兒。”
說罷低下頭,專心給李治按摩,武媚娘看著她那纖細的小手,“你累了,讓娘替你。”
過去便要接過顏元要做的事兒,可才一會兒,李治卻皺起了眉頭,顯然是痛了,顏元一看忙道:“孩兒剛剛是用了內力給父皇按的,娘沒有內力還是讓孩兒來,孩兒不累。”
她這是跟武媚娘解釋她用了內力,武媚娘那樣普通的按,於李治並沒有用,武媚娘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一聽顏元這麼說,頓時道:“你怎麼想到用內力給你父皇按摩?”
“孩兒只是想父皇難受,就用了一點點內力加於指上試了試,沒想到會有用。”顏元亦是實話實話,武媚娘想要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只是隨著李治這風疾一犯,有許多事兒就變得不一樣了,武媚娘開始正式幫著李治處理朝政,顏元知曉了內力按摩對李治的頭痛有益,便試著讓李治尋了幾個人,雖都用了內力,但似乎只有顏元的按摩才叫李治的頭不會痛。
至此,顏元幾乎每日都會定時地給李治按磨太陽穴,一開始不習慣,每每給李治按完了,顏元的手連筷子都拿不得了,更不必說拿筆寫字,顏元也曾想過為何同樣是內力,別人用同樣的法子給李治按摩卻是無用,她如今所習的是上無心法,感覺在大唐她的功力並不受到限制,她便習起了上無心法,看來,上無心法的玄妙,她依然知道得太少。
“陛下,如今皇后越發的強勢,於朝中的威望直帶陛下,陛下若不加以制止,後果不堪設想。”顏元依舊每日前來李治宮中,今日倒是有些奇怪,四處警備森嚴,以往日全然不同,在靠近李治的寢宮再聽到這麼些話,顏元皺起了眉頭。
“那依你們所見,朕該如何制止皇后?”李治的聲音響起。
“廢后!”這麼兩個字迴盪在顏元的耳朵裡,顏元沒有一絲猶豫地推開了大門,裡面的人被驚醒了,大喝道:“什麼人?”
待看清站在門口的顏元時,李治喚道:“元兒。”
“長卿公主!”殿中有兩位老臣,沒想他們的密謀竟會被顏元撞破,偏偏顏元這聽見了不單沒有走,還這樣大大咧咧的站了出來。
“你們讓我父皇廢了我孃的後位,是何理由?”顏元黝黑的雙眼盯著他們,“因為我娘將朝事打理得很好,不比我父皇差,是嗎?”
“公主殿下,此事關乎大唐安定,公主尚且年幼,此中之事兒,公主一時不能明白。”一個削瘦些的老臣開口勸著顏元。
“你們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不明白?亦或者,剛剛我說對了,你們要父皇廢我孃親的理由,就是因為我娘處理朝政做得很好?”顏元直問。
“元兒,此事你不該插手,回去吧。”李治也不知該如何與顏元解釋,只是叫人送顏元回去。但一直以來都十分乖巧的顏元卻推開了那些要將她送回寢宮的人,直逼著李治道:“孩兒有幾個問題,請父皇解惑!”
那樣認真不肯退去的模樣,李治道:“你問。”
“父皇與娘可是夫妻?”
“自然是。”
“夫妻可是一體?榮辱與共,生死相交?”
“是!”
“娘自跟了父皇以來,可曾有做過半分對不起父皇的事兒,又可曾幫著別人傷害過父皇?”顏元再問,李治深吸一口氣道:“都不曾。”
“孃親幫著父皇處理朝事,可是為了父皇?”顏元再發一問,李治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顏元道:“那孩兒不明白,娘殫精竭慮為了幫父皇處理朝事,安定天下,常常夜不能寐,更憂心父皇的身子,為了兩處兼顧,時時不能安睡,娘做錯了嗎?”
“兩位大人言道我娘威望日加,有勝於父皇之勢,孩兒雖然年幼,卻知曉無論孃親有何等地位,那都是父皇所賜,且與父皇榮辱與共。父皇在孃親盡心盡力為了父皇而付出後,卻要否定孃的一片心意,疑心於她。孩兒再小,卻知道一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連榮辱與共的妻子都不能信,試問父皇還能信誰?這大唐的天下,父皇還能叫誰去管去理?”顏元板著一張小臉,一個又一個問題地丟擲。
“至於兩位大人,你們挑拔我父皇與孃親的之間的情份,不知是何居心?”顏元這話鋒一轉,她那雙明亮的眼睛盯著他們再道:“為人臣子,當為天下為黎民而殫精竭慮,以報社稷君恩,而不是糾結於何人當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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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份兒上,兩個老臣當下地跪下連連喊冤,“皇上,臣對大唐一片忠心,望皇上明察。”
“兩位大人接下該是以死而表忠心了吧。”顏元冷笑地道破他們的下一步舉措,“我於宮中聽聞婦人最會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可顯然兩位大人也深諳此道啊。”
“你們想用這番把戲,是要置我父皇於何地,又要置我於何地?”顏元那樣地一問,面色很是不善吶,那哭喊的兩人一時都怔住了。
顏元才不管他們,上前去拉過李治就往外走,沒想到在門口卻看到了武媚娘一行,李治大驚,險些都要甩開了顏元的手,顏元卻將李治的手捉住,“父皇,有道是夫妻哪有隔夜仇,孩兒覺得,不管是夫妻還是兄妹父女,有什麼話說出來就是,整日裡猜著別人的心思,明明沒什麼事兒,猜得久了都變得有事兒了。”
這不拉著李治的手光明正大地走向武媚娘,武媚娘行禮道:“陛下!”
李治吧,這剛動了廢武媚孃的念頭呢,就被顏元給打擊得所剩無幾,再遇上武媚娘,就只剩著那尷尬了。“媚娘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