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見黑子叫了自己名字,二號興沖沖跑來,蹲在黑子腳邊,甜甜地對火神“汪”了一聲,還直搖尾巴。
火神剛才心裡的一點小歡喜就像肥皂泡一樣,啪。他戒備地坐遠了些,“二號,你你你別過來,蹲那別動。”又問黑子,“為什麼它也去?”
“因為今天輪到我照顧二號。而且,本該火神君照顧的那一天也是由我暫代。”黑子說著,抱起二號,一人一狗直直地盯著火神。
火神真是拿他們兩個一點辦法也沒有,“不要又用這一招啊!再說這能怪我嗎?”
“我很願意連同火神君的份一起照顧二號,不過至少,火神君可以陪它一起散散步,二號會很開心的。對嗎,二號?”
“汪!”
“行了!我去!”火神舉雙手投降,抓起衣服書包,和黑子一塊出去遛狗。
二號很興奮,在前面又蹦又跳,活潑的樣子極惹人愛,連黑子也忍不住微笑。只有火神黑著臉,在黑子邊上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像是隨時準備撒腿逃跑。
黑子好奇地問,“火神君為什麼不喜歡狗呢?明明對貓就很疼愛啊。”
“貓是……貓很好啊。對了,小百惠最近好嗎?”
“小百惠很好,現在已經是梅子奶奶的心肝寶貝了,每天無憂無慮,臉都圓了一圈。但是……火神君在二號面前提其他寵物的話,它可能會吃醋的。”
“啊?狗哪懂人話啊。”
二號停下腳步,轉過身,仰著小腦袋看火神,眼神可憐兮兮,無聲控訴火神對它的無情。
火神腳下連忙急剎車,跟它保持距離,“怎麼不走了!”
黑子說道,“我之前就說過,火神君很受小動物的喜歡,因為你有一顆溫柔的心。”
二號好像贊同黑子的話似的,輕聲叫喚,慢慢往火神腳旁走來。火神嚇得魂飛魄散,情急之下,本能地瑟縮到黑子身後,“現在只有一顆絕望的心啊!黑子,拜託,我腿肚子都在抖了!”
黑子見他實在嚇得夠了,便彎腰把二號抱起來,柔聲哄它,“我們慢慢來好嗎?火神君還需要一點時間。”二號趴在黑子懷裡,十分委屈。
“二號在誠凜最喜歡火神君呢。”
“啊,真是傷腦筋啊。”火神把自己和狗結下的樑子,連同前因後果一一說給黑子聽,“……那些守護神仗著人多勢眾,把我重重包圍住,拼死才殺出一條血路,但我的靈體被他們咬傷,差點就靈氣散盡,活不了了。”
“原來是這樣,”黑子微微蹙眉,關切地說道,“當時的情形一定很兇險吧,幸好火神君還是脫身了。”
“是啊,也是九死一生。”火神看著黑子懷抱的二號,“我知道二號不像他們,但是一看見狗,就控制不住地想起以前那段事,抱歉。”
黑子搖頭,“我才應該說對不起,火神君經歷過這麼多,我還總是勉強你。”
“沒關系。”火神支吾著說道,“如果是像今天這樣,僅僅散步的話,應該還——還——”
“我知道了。以後會和二號多帶火神君出來散步。”
“這說法為什麼這麼奇怪啊!”火神說著,忽然覺得背後一寒,一種熟悉的不適感湧上心頭。
那是“光”與“光”之間的感應,又或者可以說,相斥。
他分明看見,黑子臉上的笑容也霎時消失,凝重地注視自己身後的方向,輕聲打招呼,“青峰君。”
不待火神轉過頭,便有一人從背後伸臂搭上他的肩,彷彿很親熱,言語中卻毫無暖意,“是阿哲啊,好久不見了。這位是——你新的光?”
黑子不說話,也許是不知怎麼說,也許是不想說。眼前是他昔日最好的隊友,最默契的搭檔,可是那段意氣風發的歲月,已經過去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