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說道,“原來是這樣,我們白天上學,確實沒有太多空餘時間照料寵物。我可以問問我的鄰居梅子奶奶,她心腸特別好,喜歡小動物,家裡養著兩只波斯貓,我常去玩。或許她願意收養。”
“嗯,如果可以的話就最好。”
黑子注意到火神又有些緊張不安,雖然有所掩藏,但一直在假裝不經意地看手錶,不時抬頭望著天邊赤紅的晚霞。他想起那天,也是在差不多這個時候,火神君身上所現出的,只有他一個人看見的異象。是由於這個緣故,所以火神君才總在放學後早早離校,拒不參加任何課餘活動嗎?
不是他不願參加,是……無法參加?
火神把視線從小貓轉到黑子身上,這個男生時常用這樣專注的眼神盯著自己,像是想探究出他的秘密。在課堂上,自己不回頭也能感覺到那兩道執著的目光。不過火神對此並不太反感,他有時候覺得這雙眼睛洞察一切,也包容一切。
黑子哲也是火神在班上認識的第一個人,盡管也談不上有多熟悉,但畢竟是前後座,生物和自然科學課上經常分在一組,說話機會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在火神眼中,黑子是個很文靜的男生,從不和同學玩鬧,時常盯著一處出神,像是津津有味地欣賞著什麼。還有就是,體育太差了……至少體育課上幾次見他投籃,愣是一次都沒進過,尤其看他全神貫注地投出“三不沾”後,簡直恨不得過去幫他投一個。說起來,這家夥還是籃球部的呢,誠凜校隊到底是什麼水平啊?
直到小貓跌跌撞撞地撲到火神手旁,伸出舌頭舔他的手指,火神才猛然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一蹦三尺高,“糟了!”
黑子疑惑地問,“怎麼了,火神君?”
“我得走了,有急事……”火神原想去買漢堡包的,不料碰上這只貓,又不知不覺地跟黑子在一起待了這麼久,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眼看日已西斜,不便再多作逗留了。他邊倒退著走邊向黑子揮手,“抱歉,那家夥就拜託給你了!”
黑子抱起小貓,也向對方揮手致意。他低頭輕聲對小貓說,“謝謝你了,貓小姐,我們回家吧。”今天託這只小貓咪的福,他第一次得以和火神君單獨相處,感覺彼此間關系稍稍親近了些,只是不知火神君他,是不是也這樣覺得?
火神次日早晨看到黑子的訊息,說已經跟梅子奶奶約好,等小貓身體複原就抱給老人照看,不過晚上小貓似乎有點想念它的救命恩人,火神君方便的時候,能不能過來看望一下它?還附上一張照片,小貓抱著一隻玩具小燈籠,在黑子給它鋪的簡易小窩裡打盹。它身上洗得幹幹淨淨,也上好了藥,模樣看著比白天漂亮多了。
黑子不確定火神君有沒有每天查收郵箱的習慣,他希望對方可以早點看見自己的郵件,因為火神君受某種尚不為人知的神秘阻礙,顯然沒法在放學後跟他回家看貓,那麼僅有的合適時間就是週末了。
說來也怪,不知道為什麼,在黑子的預想中,好像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火神君會拒絕”這條可能項。
火神覺得,自己和黑子似乎還沒有熟到互相去對方家裡做客的地步,不過昨晚他跟對方道別後有個奇妙的發現,迫不及待想驗證一下,因此馬上就回複了黑子,二人約定下午三點在地鐵站見面。
碰頭前火神先去了一趟商場的寵物專櫃,準備買些貓糧。他沒有飼養經驗,不清楚裡面的講究,對著滿滿的貨架幹瞪眼。幸好他存了黑子發來的貓圖,直接給售貨員看,這才選好了適合那隻小貓的口糧。
火神提著貓糧袋子剛一出地鐵,就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人舉著一塊巨型紙板牌,上面工工整整地用紅色粗油漆筆寫著幾個大字——接:火神大我君!!
火神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用自己高大的身板擋住那塊牌子,壓低聲音,“喂,這也太丟人了吧……”
黑子小心地收好紙板,仰起頭,對火神微笑著說道,“下午好。火神君一下子就看見了我,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