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足足一分鐘，馮子期才反應過來林晚白說了什麼。
她想要離開。
這是他五年以來最想要她做的事，可是真的等她答應了，他的心裡卻隱隱的有種難言的複雜感。
他分辨不出這些感情裡到底包含了什麼，所以，他將之全部歸於憤怒。
他彎下腰，狠狠的捏住了林晚白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林晚白，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傷害了妙語，道歉。”
他下意識的忽略離開兩個字。
林晚白怔怔的看著他，突然扯了扯唇，“我不。”
她倔強的撐著自己，背脊筆直，毫不示弱，“馮子期，我沒做過的事，我絕不認。”
“五年前，我沒逼走你的孫妙語，五年後，我也沒有傷害她。”
她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薄荷味道，這是五年來馮子期最熟悉的味道，他一時間有些失神。
孫妙語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發現他神色不對，她臉上的得意消失，一臉驚慌的站起來踉蹌著走到他們身邊，挽住了馮子期的胳膊。
“子期，別……別為了我和晚白吵了。”
她咬著唇楚楚可憐的勸道，“我和晚白是多年的朋友，我瞭解她，她不是故意的。”
不管是無心還是有意，總之，林晚白就是推了她。
林晚白低低的笑出了聲，這麼多年，孫妙語的手段依舊厲害。
其實她不用這麼複雜的。
馮子期這個人，愛則欲其生，恨則欲其死。他的心裡眼裡全部都是她，只要她一句話，她林晚白就無立足之地。
馮子期看著林晚白臉上的那抹笑容，覺得刺眼極了，心中得怒意一下子爆發出來，他狠狠的甩開手，將林晚白甩在地上，“該怎麼做你自己清楚！”
“明天讓我見到你的誠意，不然你就給我滾！“
他扶著孫妙玉，毫不遲疑的離開，留下林晚白跟塊破布似的癱軟在地上。
不會有明天了。
林晚白捂住眼睛，擋住眼中翻滾的熱淚。
良久，她扶著牆壁站起來，馮子期和孫妙語已經走遠。
她將臉埋進掌心，眼眶幹澀的厲害，並沒有流淚。
似乎眼淚早就流幹了。
“我說，需要幫助嗎？”
華雲墨遲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林晚白抬頭，華雲墨有些尷尬，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抱歉，我只是看著馮……他帶著孫妙語都出來了，而你……時間太長了點。”
他聳了聳肩膀，雖然很吊兒郎當，但是眼神真摯，林晚白嘴唇翁動，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個時候，她希望可以一個人舔舐傷口，而不是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別人的眼中。
“他打你了？“華雲墨的目光觸及林晚白臉上的掌印，神色一肅，”媽的，林晚白，他這樣對你，你還愛他?”
林晚白抖了抖唇，目光帶著絲絲堅定，“我不愛他了。”
她不會再愛一個眼底心裡都是別人的男人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華雲墨，微笑，“華少，能幫個忙嗎？”
“送我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