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皇一邊想著,另一邊腳步匆匆也很快來到大殿之內。
月明星稀,殿內篝火燃燒。
金崇之、還有趙宗毅等一眾臣子,連帶著嚴少文匆匆趕回,已然等待多時。畢竟,主戰派已經開始認為此前都是烏龍。而主和派內的很多臣子,也已經開始心思浮動。牆頭草兩邊倒,在很多臣子的眼裡,如果嚴少文所言為真,恐怕當朝風向,將要再變!
“陛下!雲帥收復帝京,並非此前左右路大軍統領所言皆是雲帥之罪,相反,非罪而是功!”
看到聖上到來,已經有臣子急切開口,想要趙皇收回意見。
但趙宗毅卻立刻打斷,“陛下,現在最要緊的是儘快籌集糧草,運往帝京,雲帥既然已經收復,此前種種暫且不論。守住帝京才是第一要務。”
“是啊陛下,將士們不能餓著肚子去守城。賞罰分明,當儘快賞賜全軍……”主戰派的另一位臣子也不由得開口。
“陛下,請即刻釋放韓錦,雲帥之罪,是有人故意陷害,當立即梟首奸賊,才能平復眾將心中不忿!”
主戰派的臣子一個個站了出來,全都抒發己見,大有轉敗為勝之勢。
而朝堂內原本已經投向金崇之的主和派,大多數也風向一變,開始跟著主戰派搖旗吶喊。
嚴少文看到這裡,心中頓時陷入感慨,同時鬆了一大口氣——終於!終於!看如今局勢,他當初答應雲帥的終於可以做到。五日之內,他便會籌集到糧草運送到帝京!
在他看來,將士們流血沙場,有功於社稷。而他們這些在後方的臣子,只需保證糧草通道安全,這是何等細微的小事?原本,不用費盡周折,而是分內之舉!
但,就是這麼細微的小事,卻一波三折。
而此時。趙皇聽得眉頭微蹙,然而,這種表情只是一瞬便很快消失不見,他恢復平靜,只是眸光有意無意,看向金崇之。
然而從始至終,金崇之都沒有開口,而是低著頭仿若沉睡,似乎又回到了此前的“位置”。等到眾人說完了,他才看向一邊,立刻間,便有一道聲音響起。
剎那之間,原本攻伐的氣氛瞬間靜止!
“陛下,請勿要聽這些好戰之人亂言!古語有云:好戰必亡!如今,國策已定,當以暫緩兵戈、休養生息為主,如何能聽他們之言。將本該來到的和平再度擱置?”
“正是!攻破帝京固然是好,但……”
他話還沒說完,卻見金崇之跟著他的話道:“諸位不要忘了……拓跋大皇子拓跋群雄突破二品,隨時都能前往帝京!”
“破城容易守城難!諸位……難道能找到一個二品?”
此話一出,瞬間,方才群情洶湧的畫面倏然安靜下來。
而本來已經放下心的嚴少文,愕然的看向四周,再度看向陛下,察覺到陛下已經抬頭,露出一雙無奈眼神……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覺得心頭一顫。
下意識的,“我趙國也有二品!”嚴少文當即喝道:“只要能請動國師……”
“難道連規矩都不懂了嗎?非是國本,國師怎會動?”金崇之怒斥道。
嚴少文愣在原地,他再度看向陛下,發現其臉上的無奈更加濃郁,當即,那種不安不知為何越來越濃。現在的局面為什麼會是這樣?
難道不應該是,聽到雲徹攻破帝京,陛下大驚又大喜,然後激動的難以形容,最後一番懺悔說自己被奸賊所誤,立刻亡羊補牢,誅殺一眾奸賊的同時,即刻籌派糧草嗎?
可現在,陛下沒有激動,沒有驚喜,甚至連方才趙宗毅等臣子的基礎要求,都沒有滿足!
想到那座帝京城,那裡面無數將士用一種仇恨的目光,看向自己,看向趙國!當即,他再也壓抑不住,“陛下!現在不讓諸將歸心,遲早要前功盡棄,釀成大禍!雲帥有大功於社稷……帝京更是我趙國恢復盛世的一個訊號!如何能猶猶豫豫!”
忽的,他靈光一現,大聲道:“國本!國本!陛下就是國本!”
“那就請陛下移駕……前往帝京,坐鎮我趙國社稷!”
“屆時,國師自會坐鎮帝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