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三娘緊追不捨,這些年來,金光的狀態他們看在眼中疼在心裡,性格大變的少年也唯有在他們幾人面前還能時不時露出些許少時的柔軟,對於魔道的痛恨,金光甚於所有人,父母的死,已經在他心中留下了心魔,若是不加以束縛,枷鎖一旦掙脫,金光就再也沒有退路了。在從青天那得知七世怨侶的存在後,金光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殺了他們以絕後患,只是被他們深深壓下,他們保證不會讓魔道得手才暫且打消了金光的念頭,但剛剛六道的實力讓人震驚。
她雖然相信燕赤霞可以敵過六道,但魔道又不是隻有六道一人,六道一個就牽制住了他們最強的燕赤霞,守護孕婦的那邊就危險了,以金光現在的性子,絕對會先下手為強殺了他們,她怎麼能夠讓那個孩子的手上沾染無辜者的鮮血?底線一旦突破,就再也無法挽回了,她不願曾經那個單純善良的孩子最後為了復仇變得不折手段。
營帳已經遙遙望見,司馬三娘咬牙加快速度,終於在金光闖入營帳的那刻趕到,舉劍攔下了金光的殺招。
“金光,你瘋了嗎!”
金光握緊劍柄,看著司馬三娘,“伏擊六道的人全滅,只有燕師叔可與六道一敵,但六道身邊只帶了五人,包括陰後都不在,他們會來搶奪七世怨侶,現如今我們的大部隊在抵禦陰月皇朝的魔兵,無法來援,以我們現在的人手,根本不可能在陰後手中保全這兩個孩子,他們要麼被魔道搶去,要麼死在我們和魔道的打鬥中,既如此,不如現在就給他們個痛快。”
“孩子是無辜的啊,金光,連殺無辜,非正道所為,你不要忘了,你是玄心正宗的人!”
“若他們不死,下一次天魔衝七煞之日就是整個人間的災難,你現在因為他們兩個無辜之人不忍心下手,你可曾想過日後因為他們會死多少人?那種後果,我們承擔不起,金光願意一人承擔這些罪孽,殺了他們後,你們怎麼處罰我都沒有關係,三娘,請你為天下蒼生著想,不要婦人之仁!”
司馬三娘擋在身前,目光堅定,搖了搖頭,“金光,他們不能殺!”
金光眸色漸漸冷了下來,“三娘,不要逼我!”
“我絕對不會讓你殺了他們,金光,若是殺了他們,你就再也沒法回頭了!”
“除了天下蒼生,金光縱使一身血腥,也絕不後悔!”
“好,既如此,要殺他們,先過我這一關!”三娘提劍而上,兩人打出營帳之外,都盡力要將對方制服。
突然,營帳被層層藤蔓包裹,兩人面色一變,同時收劍掐訣,指向藤蔓,“天地無極,玄心正法!”
藤蔓漸漸退去,還未等他們鬆了口氣,一道身影就從營帳頂部破出,奪路而逃,兩人追了上去,司馬三娘離得很近,一掌拍出,抱著嬰兒的女子噴出一口血,速度竟加快了兩層,金光在後面眉頭一皺,腳步一停,竟轉身衝向營帳,舉劍刺去,三娘大驚,卻根本來不及阻止。
只見紅光一閃,火紅披風飛舞,燕赤霞抱著剩下的嬰兒架住了金光的劍。
“燕師叔!”
“金光,住手。”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七世怨侶已經被陰後奪走一個,這孩子不死,日後被魔道利用,整個人間都會淪為魔域,你承擔得起這個後果嗎!”
見燕赤霞神色猶豫,金光厲聲道,“燕赤霞,你不要忘了,你是玄心正宗的宗主,你身上肩負的是整個正道,整個人間,不要婦人之仁!”
燕赤霞看著懷中哭喊的嬰兒,握著劍的手緊了緊,緩緩抬起……
“赤霞!”司馬三娘出聲制止,營帳中衝出一個女子,如泣如訴,“求求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不要殺他,不要……”
燕赤霞不忍的搖了搖頭,“金光,他還只是個孩子!”
金光劍指燕赤霞,“你當真不殺!”
“不能殺!”
金光看著他,手掌攤開,一頁黃絹展開,“祖師爺遺訓,若遇七世怨侶,必殺之。”他將黃絹拋給燕赤霞,“你要違抗祖師爺的遺訓嗎!”
司馬三娘不信,“我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個遺訓!祖師爺根本沒有這麼說過。”
然而燕赤霞接過那張黃娟,沒有作聲。
“你們自然不會知道,因為這是我們監察密使一族的使命,我金家祖上五代接受祖師爺密令,更有監察宗門之職。燕赤霞,身為宗主的你難道辨認不出真假嗎,殺了他,這是祖師爺的命令!”金光示出一塊令牌,燕赤霞知道,這是真的。
燕赤霞將黃絹化為碎片,“不能殺!”
金□□急,揮劍而上,“你不殺,我殺!”
燕赤霞舉劍抵擋,然而金光招招緊逼,更加上他再與六道之戰中受傷頗重,為了保護孩子,下手也漸漸加重。
“哈,好一個宅心人厚的燕赤霞,你身為宗主違背祖師爺遺訓,你心中可還有玄心正宗!”
燕赤霞面色緊繃,“既如此,我便退出玄心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