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蘇景胡思亂想,而是晚明計程車子放浪形骸確有其事。
特別是在江南一帶,鸞童之風盛行,許多達官貴人或者富貴之家都養著自家的戲班子,這些戲班子裡面的憐人,就多是那些少爺公子們的玩物,而且這些憐人還是男的……
所謂的玉樹後庭花,也正是因此而來。
張可大還算好的,最起碼人家性取向很正常,春花是個實實在在的少女,並不是孌童,但是在蘇景看來,這春花的年齡也太小了,張可大都能當她的父親……
好吧,蘇景也不是一個社會現實主義的批判家,而且這裡是明朝,對於這樣的社會風氣他也不能左右什麼,只能一笑而過。
介園詩會,乃是揚州的一場盛事。
方景陽這個方士在揚州一帶名聲很不錯,加上田仰又是江浙名流,朝中的大員,許多文人士子趨炎附勢也好,或者是前來瞻仰盛名也罷,總之今夜的介園非常熱鬧。
特別的是之前蘇景和張可大說到的關於徽商商籍一事,和本錢雄厚資本龐大的晉商相比,還處於發跡階段的徽商論硬實力不如晉商,所以直到現在徽商也沒能在揚州落得商籍。
這樣一來,徽商的子弟便要為了這些名額而爭破了頭顱,與其爭得頭破血流,像這種能夠結交朝中大員的機會,是非常珍貴和划算的。
所以也有很多年輕計程車子,抱著這樣的目的前來介園。
也許是看透了這一點,知府劉鐸今夜並未出現在介園,參加這樣一場送別田仰的盛會,於是也讓許多人絕對劉鐸和田仰二人的關係,可能不怎麼對付。
雖然是同僚,但劉鐸是在江浙任職,官署在杭州,所以他和劉鐸的交集並不多。
正因為這樣,田仰轉道揚州再往廣東,劉鐸這個東道主為了表示友好,也應該前來恭賀,盡一些地主之誼才對,可劉鐸卻連這點面子都沒給人家。
對於此事,田仰他本人倒是看得很開,或許是方景陽在他的面前解釋了什麼,其中免不了提到徽商和晉商。田仰很奇怪,劉鐸支援晉商就罷了,你又何必壓制徽商呢?
或許是對於劉鐸今晚不出面,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氣憤的,所以田仰暗下決心,臨走之前也要噁心劉鐸一把。
於是田仰便端著酒杯,和江源等徽商交錯互敬。
蘇景和張可大到來的時候,就正看到這樣的場景。
張可大看了會場一圈,最後目光落在蘇景的臉上,蘇景笑道:“觀甫兄,你看那邊……”
田仰和江源等人說話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張可大隱約地聽到一些,諸如‘揚州才俊’、‘徽州名門’、‘不吝賜教’、‘當場考校’之類的話。
張可大眉頭一皺,說道:“不移賢弟,這個田仰在搞事情啊!”
和蘇景待了這麼多天,張可大也學會了蘇景說話的那一套,像‘搞事情’這樣的話現在也信手拈來了,看來物以類聚這句話說得一點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