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揚州,就是華夏的威尼斯。
揚州城裡水源非常豐富,河道縱橫,所以橋樑特別多,二十四橋便應運而生,所以都說遊揚州城,就只需要搖著一座船,從城內河的一端開始起航,便可以領略完整的揚州風采。
蘇景和張可大就是這樣做的,他們從水開橋為起點,開始在城內遊玩觀光。
至於蘇景的兩個兄弟件下屬,楊全山和高路虎則是帶著一些人,也開始將這些人分散,他們去的則是郊外。
蘇景說過的,他到揚州來可不止是做一件事情,這揚州旱災也不可能發生在水系交通發達的揚州城內,因為揚州城就靠著大江呢,除非長江枯竭,否則這裡就不會缺水。
這些人都按照蘇景的命令,每人都攜帶一本小冊子,用來記錄揚州各縣的天氣和乾旱特徵,這樣做,是為蘇景節省時間,要是讓蘇景一個人跑遍這些地方,那十五天怎麼可能夠用?
蘇景也是沒辦法,原來他想要一個月的時間來了解,然後好應對即將到來的災情,但毛一鷺不准許,他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至於蘇景,他在揚州城遊玩,也不是真的就一直在玩。
蘇景沿著城內的交通水道,也可以瞭解到很多東西。
比如說,現在的揚州城,還有什麼可以建設的地方,用來興建義倉,甚至是揚州的水師,是不是有存在的必要,是不是遷到海門去比較好!
海門屬於通州,關於揚州水師的問題,其實一直都有爭議。
因為揚州水師設立的初衷,就是用來防範海盜從長江長驅直入,威脅南京的。揚州是南京在海上的門戶,但實際上在長江入海處,除了華亭、舟山之外,就屬海門是最前線了。
所以也有人一直提倡,揚州水師其實沒有存在的必要,海門才應該是防守的重點。
這個提議,張可大也是贊同的,他就親口對蘇景說過:“揚州水師,向來是養兵千日,無用兵之時,因為海寇根本就不會打到這裡來。往往長江預警,揚州水師都得從江都出發趕往海上,勞師動眾不說,等水師到了,海盜早已經搶掠並且撤走,根本就沒有交手的機會。”
蘇景對此深有同感,他笑著說道:“幸好有張大哥在舟山提練水師,才讓海盜近些年來不敢再打進入長江的主意,否則海門等地的百姓便要時常遭受海盜的襲擾了。張大哥,其實海盜多是一些中原之地的漢子,他們也是迫不得已才在海上謀財,這些人並不能一味討伐,依小弟看若是能夠招安他們,令他們在海上與紅夷人對抗,朝廷再派精銳水師出澎湖,進逼臺灣以南,甚至攻佔呂宋,則紅夷人不退也得退。而我大明南海,則也能夠河清海晏,安穩發展……”
張可大說道:“蘇千戶說得不錯,可朝廷無心海事,而且海上還有倭寇,這些人才是海盜的根本呀!”
“若是連紅夷人都趕跑了,區區一些倭寇又算什麼?”蘇景笑了笑,伸手指著東方,說道:“能趕跑紅夷人的大明水師,難道還不能東征掃除這些倭寇麼?唉,男兒馬上立功,這種思想歷經千年,都已經禁錮了我們華夏男兒的頭腦。誰說只有馬上才能建功立業,在海上,也一樣可以建功立業的,比如說張大哥你。”
張可大道:“蘇老弟,你這都說得我不好意思了。”
二人相視一眼,隨即哈哈大笑。
這時候,幾個穿著紅袍的衙役追著蘇景他們的船,在岸邊喊話:“敢問船中可是張總兵、蘇千戶?小人奉知府大人之命,不敢打擾兩位大人遊玩的雅興,但懇請兩位大人前往廋西湖,我家知府大人已經準備好了畫舫酒宴,為兩位大人接風!”
蘇景和張可大在船頭聽到了,然後又見到這個衙役的喊話引起了許多百姓的主意,便只是點頭答應,就打發了那人。
張可大笑著對蘇景說道:“我就說嘛,咱們這麼多人來到揚州,他劉鐸這麼可能不知道?他應該也是昨天才到的揚州,說不定比我們還要晚到,要不然昨晚那頓飯,憑什麼是我請客?”
有時候,張可大說話也是蠻幽默的。
蘇景以笑聲回應,答道:“我覺得,咱們還是少和這位劉知府打交道的好,聽說這個人有些缺心眼,好像魏公公那裡有不少人說他的壞話呢!”
張可大搖搖頭,說道:“人言可畏,他確實應該多多防範的,要不然遲早禍及自身。”
“防範能有什麼用?”蘇景搖搖頭。
“算了,不說這個。”張可大轉移了話題,指著前方說道:“那就是文津橋,這裡可是非常有底蘊的一座橋呀,李白、杜甫等,皆有名篇出於此處。蘇老弟,我們要不要上去玩玩?”
“還玩什麼?”蘇景笑著說道:“要玩等晚上再來吧,那劉知府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就等我們去嗎?人家畢竟是知府,我們也不能太落了面子。”
張可大應聲道:“不落人口實,還是蘇老弟辦事穩重,哈哈……”
之前聽到蘇景說劉鐸這個人缺心眼,張可大還以為蘇景不會把劉鐸的邀請放在心上呢,可是現在蘇景卻急著趕往劉鐸那裡,由此可見蘇景為人處世的老道。
不管自己待見或者是不待見一個人,哪怕明知道這個人不受上面的人待見,將來是肯定要完蛋的,但在任何時候都不會表現出來,這就是老道。
歷史上,劉鐸沒能熬過這一年,就被魏忠賢給收拾了,而且還牽連了當時揚州許多的官員,就因為這個劉鐸是真的缺心眼,他送了一個雲遊僧人一把扇子,還親自寫了一些字在上面,其中就有一句‘陰霾國是非’。
結果,魏忠賢再也忍不住了,立馬命人將劉鐸捉拿問罪,當時震驚了整個揚州!
在蘇景看來,這個劉鐸應該是個好官。
但,卻也有些不夠謹慎。雖然說奸人當道朝政腐敗的時候,這些好官都是非常難得的,但身處這樣一個大環境,你至少也謹小慎微一點嘛!
向‘陰霾國是非’這樣的話,你心裡想想就可以了,就算是偶爾要發牢騷說一聲也行,因為你說完了話也就消失了,還可以爭辯嘛。但是你把這句話寫在扇子上,還送給一位四處雲遊的僧人,難道就不怕他雲遊到北京去了?
結果,那位僧人還真的就是雲遊到了北京,還像別人炫耀這把扇子,然後被人拿住,扇子也送到了魏忠賢的手裡……可以說,這個劉鐸也是有夠倒黴的,這種小機率的事情,全部被他給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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