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嗯，爸問你，你和元元怎麼回事？”衛朗祁是許爸爸許媽媽看著長大的，雖說是女婿，其實早就被許爸爸許媽媽看做了兒子，兩個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問女兒女兒不說，那兒子總該不會閉口不言了吧。
“爸，我犯錯了，元元她要跟我離婚。”衛朗祁說得認真，心中的苦澀不再掩藏，完完全全表現在臉上。
“你犯錯了？”許爸爸雖然心裡已經有底，但是乍一聽說兩人要離婚，還是震驚不已，他原本以為，兩個一起長大的孩子，相互瞭解對方，婚姻中不會有那麼多問題。
“爸，我對不起元元，對不起你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那段時間我怎麼會覺得我不愛元元呢，我怎麼會去喜歡別的女人……”
“你怎麼敢？！元元就算不是你的妻子也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妹妹，我把她交給你，你就這麼對她？”許爸爸心疼女兒，同樣痛心和失望於女婿的所作所為，“她從高中就開始喜歡你，你這麼對她，怪不得，怪不得去年過年她會那麼問我……”
爸，小時候你們最偏心朗哥哥了，我們兩一有矛盾你們都想著他，現在要是我兩有矛盾了，你們還會向著他嗎？
他怎麼回答的來著，“哪兒是我們向著他啊，你那個時候總是無理取鬧，給你買的洋娃娃你不玩兒，非要去搶朗祁的機器人，搶不過還打人，可賴皮了。朗祁雖然不是我和你媽的親兒子，但是從小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長大，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兩誰不好，我和你媽都不會高興。”
他怎麼會想到，那個時候，他的女兒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問他那樣的問題。早在那個時候，他的女兒已經受了委屈，但是她硬生生地忍著。元元最受不得委屈，小時候在學校裡被同學欺負了，總要哭著跑回來說讓爸爸去教訓那些小朋友……
“爸，我知道你對我失望，我知道你恨不得揍我一頓，我現在也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但是爸，我不能沒有元元，我不離婚。”
“元元從前總說我們向著你，小時候是她不懂事，現在她不會再無理取鬧了，我這個爸，也該做個合格的爸爸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既然元元想離婚……”
“爸，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我也知道我應該老老實實離婚，但是我就是放不開手啊，我只知道我不能讓她離開我，她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衛朗祁滿臉的懊悔愧疚和堅定，“小時候元元和我搶玩具，一開始我也大方給過她的，但是給她之後我就後悔了，她新鮮感來得快去得更快，沒玩兒兩下玩具就讓她掰個稀巴爛。現在也是這樣，我們一人扯著一邊，我決不能放手，一旦放手了我就會後悔，我決不會讓自己再後悔的。”
看著衛朗祁這麼堅定，許爸爸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是真的後悔了，是真的愛元元，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什麼性情，他還是瞭解的，但是元元現在還需要他的後悔，他的改正，他的愛嗎？
“你長大了，我再也管不了你了。”許爸爸諷刺地笑著說，“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對她，你可真是好樣的！是我沒有把你教好，是我的錯！是元元的錯，她把你寵得找不著北了，讓你這麼肆無忌憚，你怎麼會有錯，你知道自己有錯當初就不會這麼肆無忌憚！”
許爸爸氣得拳頭捏的緊緊的，恨不得把這個他教大的孩子揍一頓。
“爸……”
“你別叫我爸，我不是你爸！”許爸爸教了二十多年的書，一直都是斯斯文文的，很少這麼憤怒，“你居然還敢理直氣壯地說不離婚，你憑什麼這麼說？你別說元元要離婚，我這個當爸的，就不會再同意你們繼續在一起的！我寵著長大的女兒，你居然讓她受這麼大的委屈？！這婚必須離！明天就去民政局辦手續！”
“元元，你和朗祁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下午，許爸爸單獨把女兒叫出去，“爸爸知道你受了委屈……”
許爸爸才說到這裡，許苓就忍不住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沒人知道她受了委屈的時候她可以一個人忍著，一個人受著，愣是在人前笑意盈盈；現在有人承認她的委屈了，有人願意心疼她，有人知道她過得不好了，許苓她再也忍不住了。在爸爸面前，她永遠只是一個孩子，父親的懷抱是受了委屈可以尋求安慰的地方。
許爸爸忍不住把女兒抱進懷裡，這是他的小棉襖啊，從小寵到大的女兒啊，但是她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
“元元，不管你和朗祁離不離婚，爸爸永遠只希望你過得好，過得開心。”許爸爸眼眶也有些濕潤，“是爸爸不好，你是爸爸的女兒，爸爸不偏你偏誰。他敢欺負你，爸爸就敢揍他，這個混蛋！”
“爸，爸……”許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爸，我不想再見到他！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他怎麼可以……我那麼喜歡他，他怎麼可以喜歡別人……爸，我討厭他！你幫我趕走他！我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爸爸幫你趕走他！”許爸爸被女兒哭得心都快碎了。
許爸爸和許媽媽的計劃原本是給衛爸爸祝完壽然後順帶去附近城市旅遊的，現在暑假了，許爸爸許媽媽放假了，正好走走放鬆一下心情，教書，也不是什麼容易的活。但是這才來b市第二天，許爸爸就喪著個臉，對女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許媽媽有些生氣。
“你怎麼回事兒？吃炸藥啦？”
“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你剛剛怎麼說話的？人家朗祁好心好意叫你吃飯，你那什麼態度？”
“我什麼態度？我正常態度！”
“你現在又是什麼態度？”
“別每次吵架都扯態度，我態度端正著呢！”
“許儒明，你是不是想吵架？”
“我不想跟你說話！”
許爸爸說完就出門了，不給許媽媽發揮的機會。許媽去找了衛朗祁，“朗祁啊，你爸心情不好，剛剛對你態度不好，你別介意啊！”
“媽，我不介意，這都是應該的。”媽，你要是知道了爸為什麼對我態度不好……
“那就行！應該？應該什麼？應該慣著他的臭脾氣？你就是太給他臉了，要是我，我……”許媽媽突然意識到好像這些話不應該跟女婿說就及時住嘴了。
衛朗祁面上陪笑著，心情卻很複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