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兒在椅子坐了下來,才側身看向他,臉上有玩味的笑意:“你就不怕回去做噩夢?”
章榮祁:“……”
他默默看了一眼臺下的一幕,可能是在腦海想象了一下,才道:“應該不會吧。”
“我相信你!”南書兒手撐著椅子扶手,一手搭上臉頰,敲了敲,回以一個和善的笑意。
慕容天一直注意著南書兒,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卻是能看清她臉上的笑意,那是一種帶著尋常小女子一絲頑皮的動作,膚白勝雪,五官柔美,竟是勝過世間無數風情萬種。
怎麼說呢,從三日接風宴那一晚開始,他第一次看見這個女子,她的臉上一直是帶著明眸善睞的笑意,可卻也是笑裡藏刀,陰謀詭計!
他不由深深看了一眼章榮祁,唇角的弧度泛起冷意。
王威龍和章榮祁違禁正坐,南書兒在兩人的左側,神態隨和,目光淺淡,卻也散發著無形的高貴。
慕容辰坐在上首,下面還有兩個官員,慕容天和南書兒分別落坐在左右兩側。
很快,卻也很漫長的一段時間,段家一千多個人,紛紛在指定好的位置跪好!
段刑天的位置最靠近上首,也是最中間,他左右兩側是半個月前被極速召回,發現不對,又在半道逃亡的兩個位居要職的兒子。
帝王要殺的人,逃亡也不過一時,很快他們在邊境被伏捉,並且押回了皇城。
此時的段刑天,脖頸哽直,一臉不甘的猙獰。
“太子殿下,微臣冤枉啊。”他的嗓音轟隆隆,嘶啞憤怒。
剛剛安靜下去的圍觀百姓,又響起如潮水的議論聲。
“這段老賊真是不知廉恥,既然念我們太子殿下仁慈,還敢出聲求情!”
“太子殿下仁慈,我們明萊人都知道,這段老賊真是太不要臉了。”
“太子殿下是明君,怎麼會冤枉他。”
“……”
其他的人無一例外是在重複一個意思,太子殿下有多仁慈,有多英明。
慕容辰和王威龍,章榮祁聽了,卻是齊齊蹙起眉頭。
下令抄家斬首的是皇帝,可這些人卻口口聲聲說太子殿下如何如何,分明是要太子當場發聲?
玉侍衛接受到慕容辰的眼神,神情凝重而快速掃了全場,然而,嘈雜喧鬧的四周,根本不知道剛開始挑起話頭的人是誰,無知的圍觀百姓也察覺有道理,對著段刑天一頓痛罵。
在他們眉頭蹙的更緊時,段刑天突然仰天哈哈一笑。
“我段刑天對陛下忠心耿耿,我們段家的子女,多少拋頭顱灑熱血,戰死沙場,我段某人生了五個兒子,死了三個,皆是戰死沙場,可如今,陛下卻任由小人擺布,要殺我段家一千多口,何其悲痛,悲痛啊!”
他的一聲起,段家其他人皆是哇哇哭泣了起來,磕頭求饒。
一千多人,猶如炸開的鍋,滾燙而熱血,偏偏他們的神情悲慟,哭天搶地,可憐極了。
圍觀的百姓漸漸安靜了下來,竟是染上凝重的同情,
“我乃段家兒郎,段國強,十五歲入軍營,如今三十歲在軍中位居領隊,膝有一子一女,可作為父親,我不曾抱過他們一下,妻子生孩時,我在十裡伏地勘測敵軍,立下汗馬功勞。”
“我乃段家兒郎,段楚彬,父母乃是段家遠方旁支,家中祖輩是農民,我我我……也只是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