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芳華的手指停在他的睫毛上面,僵持半響,最後還是放了下來,心中安慰自己,那麼漂亮的眼睛,不捨得也正常……
百裡長安見她一臉懊惱的松開手,俊美的容顏不動聲色,把她抱進洞口,輕放在地上,抬手握住她的腳踝。
鐘芳華這才看見自己的腳跟流了血,血漬幹涸,應該受傷了好久。
百裡長安漂亮的眉頭蹙起,眼睛不眨的撕了一塊衣角下來,聲音嚴肅的開口:“受傷了怎麼也不出聲。”
鐘芳華聽著他類似埋怨的話,心中一動,臉上卻是配合的露出一臉嫌棄:“這點小傷,我都感覺不到痛……嘶……”她倒抽一口氣。
百裡長安手裡拿著的東西正是消毒酒,見鐘芳華皺緊的眉頭,漂亮的唇瓣無聲呡住,淡淡的出聲:“忍忍,受不了就開口。”
怎麼會,比這個更痛的傷口,她都經歷了很多很多……
心中這樣想,鐘芳華卻是沒有再出聲,乖乖的任由百裡長安包紮。
傷口應該是在逃跑時,腳踝關節被樹刺頭割破了,裡面還有殘留的刺頭。
百裡長安小心翼翼的把刺頭弄出來,又拿消毒酒洗了一遍,痛得鐘芳華直蹙眉頭,他才撒了藥粉,拿布條包紮起來。
鐘芳華受過很多傷,大傷小傷,卻是從來沒有給別人包紮過。
倘若傷口在背上,就讓它自己結疤。
這樣被人呵護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百裡長安處理好她的傷口,又去折了樹枝進來,拿寬大綠色的葉子鋪在地上。
“你將近睡一個晚上。”他輕色開口,眼神定定的看向鐘芳華,眼底似還有一絲懊惱。
其實他能把她帶出去的,只是太想和她在一起了,不捨得放過這次機會。
鐘芳華嗯了一聲,避開他的視線,身子一動不動。
百裡長安走到她對面坐下。
白色的上衣,在泉水裡時,被鐘芳華又切又割,在樹林穿梭了一天,早就不成樣了。
偏偏這樣的破衣服穿在他身上,卻是依舊華美不凡。
良久,鐘芳華才藉著月光,眨了眨眼看向對面俊逸不凡的男人,心平氣和的詢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這裡和新鄭有多遠的距離,鐘芳華不清楚,可從版圖上來看,隔的距離,用萬水千山形容再合適不過。
靜謐的空氣中,一道視線明晃晃的投在鐘芳華身上,暗含情緒的嗓音,濃烈而滾燙:“想見你!”
想見你――
鐘芳華想到百裡長安會有一百種回答,一百種解釋,卻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麼坦誠的一句話。
“見我有什麼用?”鐘芳華幾乎不帶思索的回問,絕美的容顏帶著一絲絕情的逼迫。
於理,他們的立場相對。
於情……他們不可能有情,因為他們有血緣關系。
見你有什麼用?
拔山涉水趕了那麼多天的路,百裡長安此刻才嘗到一絲心酸。
他從原地站起來,走到鐘芳華面前,為了跟靠近,他半跪下來,抬手握住她纖細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