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說,這名冊上既已註明孫茹是南詔人,為何就無人去懷疑她呢?”
“南詔雖巫蠱盛行,但尋常人還是接觸不到的,唯有那等皇室貴族或是巫蠱世家才有機會習得,除了南詔,包括土蕃、天竺亦是如此,這唐宮裡西域的樂人舞姬,俘虜來的南詔、土蕃官奴亦有許多,實在是懷疑不到孫大人的身上,再者說,林才人又被捉了現形。”
“可林才人已經死了,食血術卻還在繼續……”
“這宮中與林才人最親近的人就是孫茹,估麼著現在……皇後也有所懷疑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孫茹在宮中已久,人脈從宮中的近侍到朝堂上的官員都有涉及,皇後也不敢輕易動作,以免打草驚蛇傷及自身。”
“那該如何?”
“皇後娘娘還差一個有力的證據……說起證據,雲棠,若是我叫你拿著禦風偷回來的那幅畫像去一趟蓬萊殿,你可敢去?”
“蓬萊殿?去找皇後娘娘?”
“正是!”
“皇後娘娘難道不會覺得我信口開河,降罪於我?”
“她正需要這個,感謝你還來不及。”
“可若是被孫大人發現,再給我下了個什麼蠱……”
“不會,我叫這三大內裡所有聽我話的都來保護你。”
“你們的人手有多少?”
谷夏遲疑了一陣,估麼著只在算著,過了好一陣,才出了聲,“不多,也就五六百人……”
都快到夏天了,雲棠卻後背一涼,這才知道,原來這看似太平的大內竟藏著五六百隻孤魂野鬼……這麼多神通廣大的鬼魂大爺對付一個孫大人到底是綽綽有餘了……她怎麼就認識了這麼一個鬼頭頭呢?
撇了撇嘴,“您要說這,敢倒是敢,不過若是皇後娘娘問我這畫從何而來?”
“這就需要你先去找一個人。”
“誰?”
“樂師丁澤。”
“找他?”這人她記得,整個人清清淡淡的,她對他印象還不錯。
“對,此人的父親在唐與南詔交好的時候被玄宗派去南詔做起來這個丁澤還是在南詔出生,這些年才回到大唐。”
“那這麼說,這丁澤一家還是樂師世家,可他又憑什麼幫我?若是問我這畫在何處得到?我也解釋不出來啊!”
“在何處得到你就不必多說,我只知他必會助你,只憑他心愛的女子,曾名噪一時的舞姬殷紅袖就是死於食血術,而如果皇後娘娘問到這畫像,你只需叫丁澤幫你撒一個謊便是……”
雲棠猶豫了一陣,略一思忖,這才輕點了點頭,仰頭喝盡了杯中最後一滴茶水,只在心中輕輕答應一聲,“好!鬼爺你可得說話算話,若是我少了一根汗毛,我就馬上自刎,反正你現在在我身子裡出不去,大不了咱們一屍兩命!”
谷夏噗嗤一聲,心想著我都已經是隻鬼了,你若是死了我跑了就是,卻還是答應著,“好好好!我護著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