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田小七又默不作聲的走去廚房準備燒飯。
張淼擔一擔大豆後腳進家門。上午他正跟阿奶在地裡邊收大豆呢,突然聽見村西頭有人喊張桂花跟田小七打架的事,頓時也不做多考慮,放下手中的活就跟張老太太趕去桃林。
到了桃林處看到田小七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貌似沒有受什麼傷這才放下心來。
張老太太則是揹著背簍,進家門後,看到田小七二話不說就去廚房了。忙放下背簍跟過去。
“小七啊,你去歇息吧,我來燒鍋。”張老太太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兒孫都是債呀,人家好當當的替你出氣,到頭來撈不著好,還得一頓訓。
田小七拿著淘米罐正欲去西屋裝米,看到張老太太進來,就停下站在牆邊上,“姨婆,你幹了一上午活,我來吧,我都燒習慣了。您歇息會吧,我沒事兒...一會兒我自個兒就好了。”
“姨婆知道你是好孩子,大娃他也是一時心急,擔心你受傷。”張老太太一邊說一邊伸手將她眼角的淚擦掉。
因為張老太太的輕柔撫摸,田小七更加哭的厲害,就跟缺了口的泉眼。又固執的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因為哽咽,聲音斷斷續續,“我、我沒有...跟他置氣,我就是...嗝...心理...不舒坦...嗝嗝...我...都明白...”
張老太太知道是個倔孩子,就算哭也不讓自個哭出聲兒,疼惜的摸摸她臉頰,不停的給她拭淚,柔聲道:“姨婆知道著呢,你這哭的我心肝兒疼啊,快別哭了,你坐灶口那邊幫我燒鍋吧,我來弄米。”說著奪過她懷裡的米罐。
田小七一邊抽噎一邊應著,她知道自己哭的厲害,臉上掛不住,也不好出去。
張老太太抱著米罐路過堂屋的時候,看到張淼正在悶頭喝茶,無奈的瞥了一眼又移步去西屋了。
等到飯桌上,又是隻剩下筷子碰撞瓷碗的聲音跟口嚼聲了。
稻場那邊曬著稻子,田小七吃完飯主動拿著書本去稻場那邊看稻子去了。其實不看也沒事,主要就是為了防止小鳥給吃了。倒是晚上,未幹透的稻子還是放在那邊等第二天繼續攤開曬,所以晚上幾家人商量每天派個人看著,這看值的人便卷個草蓆,點上點艾葉就直接攤地上睡了。
田小七來到稻場,旁邊還沒什麼人,大家這點幾乎都在家裡邊或者早早下地了。尋個樹蔭的地方直接席地而坐,靠著一旁的大槐樹,開啟書本就認真看起來,左手拿著書本,右手還握著枝條在一邊的地上寫寫畫畫。
書本上的字基本都認識的差不多了,就是不大會寫。
這頭張淼也很無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或許是聽到別人說他命中克人開始,或許是聽到田小七從樹上直接跳下去之後。心裡像似被什麼東西侵蝕一般,不得自己控制。
一下午幹活也是心情鬱郁的。張老太太知道他是個不機靈的,懶得管他。
忙活了一天,終於將地裡的大豆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吃完晚飯,張淼沒有立即去稻場那邊,這會子不少大爺大嬸都拿著蒲扇端著涼茶在那兒聊天呢,去了也是聽閑話。
田小七點著油燈繼續趕工她上次沒做完的繡鞋。張老太太也在她房裡縫縫補補,偶爾指導她幾下。
一直忙到晚上□□點左右的樣子,這會兒張老太太早去睡了。田小七心裡想著事兒,睡不著,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後來閑著無聊又跑去張淼房間作畫,知道他不在。
可是畫著仍然不得勁,時不時轉頭看看那張空無一人的大床,腦子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之前那個尷尬的晚上。心裡懊惱,怎麼好生生的又成了這樣呢!
張淼這邊也睡的不舒坦,許是蚊蟲多,不斷的伸手拍手臂跟露在外面的小腿。
“張大哥?”
張淼猛的坐起身來,聽見這個聲音,渾身不舒服。眼神不善的盯著從暗處走過來的三妮兒。
因為天黑,三妮兒看不清他神情,故而壯著膽子走近了一些。“張大哥,天熱兒,我帶了些西瓜給你吃,新切的,你嘗嘗?”說著將手中的籃子遞過去。
張淼並不接,退後幾步,謹慎的望著面前的人影。不耐道:“不用,我晚上才在家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