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己倒下去,要不是今天為了自己和穆傑反目,或許他還好好的呢,眼淚如豆般滾落,怎麼忍也忍不住。
“慕總”郭路急匆匆地從醫院外走了進來,處理好住院等手續時宜,他剛剛接到110救援電話就趕緊走了過來,看著總裁,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慕沛安臉色無波,輕聲說:“什麼事,說吧。”
郭路看了眼緊緊靠在總裁懷裡的權悠雪,奇怪,她不是一直很抗拒總裁麼,怎麼此刻兩個人如此親密的姿勢,這,他好奇心裡嘀咕著,可是還是很快收回目光看向總裁,沉聲說:“慕總,剛剛110那邊打來電話,恆泰董事長找到了。”
“人呢?”慕沛安眸光閃過一絲複雜的光。穆傑從慕氏離開建立恆泰開始,就明裡暗裡和慕氏一直在爭鬥,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也不希望他有事,畢竟,穆傑還是自己的親叔叔!
郭路壓低聲音,繼續說,“打撈找到的時候,已經嗆了好幾口水,救援人員說江水冷,而他入水的地點正是江流最急的一段,所以,所以一上岸就發現沒有氣了。”
叔叔走了,慕沛安身子忽然輕微一晃,人又快速地穩住,看向手術室,有股悲涼從心而發,浩楚還在搶救,真是沒想到另一個卻已經這樣離開。
想起叔叔幾年來鬥來鬥去卻是如此的下場,不由感嘆人的生命,真的有時候太過脆弱,所謂的繁華驕傲,權利名望,終究不過是浮華。
看向懷裡依偎的人,他突然領悟到珍惜眼下的才是最真實的,不由緊緊地握住那雙涼涼的小手。
“郭路,你說什麼?”權悠雪縮在慕沛安懷裡忽然也是身子一顫,不相信地睜大了眼睛,穆傑死了,那隻狐貍死了,是真的嗎?
郭路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權悠雪整個人忽然一軟,全身沒了力氣。
她一直堅持到現在,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報仇,親耳聽到穆傑說是他害死自己父親的時候,恨不得他立即死去,可是突然證實他就這麼死了,她支撐著的那個意念一下子坍塌,心裡也空了。
“悠雪,你沒事吧?”慕沛安迅速地在腰身上扶了她一把,擔心地看向她。
權悠雪虛弱地搖搖頭,然後猛然紮進那個寬厚的懷裡,悶悶地抽泣,穆傑死了,可是慕浩楚卻現在生死未知,她一點點複仇勝利的高興也沒有,一顆心茫然而又難受,就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心口,沉悶,還有生生的疼意。
忽然手術室一直亮著的燈一滅,門緩緩開啟。
慕沛安和權悠雪立即走了過去,看見出來的護士急忙問道:“護士,請問裡面的人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兩個人迫切的眼光同時看向護士,權悠雪甚至緊緊地抓住了護士的手,結果好壞,她特別想知道可是又害怕知道。
“小姐放開我的手,我還要去忙呢,”護士看慣了生死,撇開權悠雪,只是淡漠地說,“手術很成功,你們等會去病房看人去。”
哦,一顆心總算稍微輕松點,那麼說慕浩楚腦後的傷應該沒什麼大礙了,這就好,這就好,權悠雪拍拍自己心口。
慕沛安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悠雪,我說過不會有事的,浩楚不會輕易被打倒的。”
權悠雪點點頭,然後看見慕浩楚被推了出來,連忙跟著往病房走去,他的頭上纏著白色紗布,雙眼緊緊地閉著,臉色蒼白,直到護士把他放在病床上安置好,眼睛始終都沒有睜開。
“病人需要安靜,你們別打擾,打過麻醉大概一個小時後才能清醒。”一個帶著口罩的小護士麻利地把吊瓶掛好,臨走著重地吩咐道。
權悠雪連忙應聲,等到護士走了,她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好端端的人一會功夫就成了這樣,她現在真恨自己,恨自己撥出的那個電話害了他,自責、後悔,所有的情緒都一股腦地湧上心頭。
慕沛安走上前,輕輕地把她的頭按入自己懷裡,哭吧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否則,她一定心裡難以原諒自己。
兩個人就這麼默默地守在病房裡,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將近快三個小時的時候,慕沛安忽然眸子微閃,覺得情況不太對勁。
護士說一個小時人可以醒來,可是現在居然還沒有任何反應。
他快速地伸出手去,握住了慕浩楚的手,依然冰冷,摸著脈搏還在跳動,人,卻沒有醒來。
走出病房,他撥通電話,很快幾個主刀的專家就趕了過來。
“說說,這是怎麼回事?”慕沛安冷眸冷麵,聲音不大,可是氣勢迫人,厲芒掃過,幾個專家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了全身一陣寒意。
“人還沒醒來,我們幾個剛剛配合腦部專家和神經科對片子做了會診,”為首的專家小心翼翼地看了慕沛安一眼,才弱弱地說,“慕總,病人後腦受到了尖銳物的劇烈撞擊,雖然手術很成功,可是,可是”
慕沛安脊背一僵,整個人差點站立不穩,浩楚,他難道……
“慕總,你們要有個心裡準備,病人,他,他很可能會變成植物人。”專家吞吞吐吐地說出了最可能會發生的後果,為這個年輕人感到惋惜。
慕沛安只覺得兩耳一陣轟鳴,什麼都也聽不進去,他的弟弟,居然會成為植物人,不,不,他踉蹌著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