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審神者上任後的第一次出陣,眾付喪神磨刀霍霍,準備大顯身手。
他們是經由審神者的靈力才能來到世間的付喪神,對審神者,對人類會産生由衷的傾慕和喜愛。
即便前任對他們不好,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能再對任何一個審神者掏心掏肺付出感情,還是不由自主地想看到她、關心她。
聽到需要出陣,就算表現得再不在意,內心依然希望會被派遣出去。
——那是審神者喜愛看重他們的證明,是他們存在於世的意義。
然而,不行。
審神者雖然初初上手,但是第一次出陣安排是經過仔細考慮的。
1868年的宇都宮城是舊幕府軍和新政府軍的戰鬥,是夜戰。
前任審神者時期就在的太刀燭臺切光忠擁有不少經驗,藥研藤四郎和秋田藤四郎也是,同時他們倆短刀的作戰經驗和偵查機動性在夜戰中更能體現出來。
另外兩個加進去的新人,三日月宗近和歌仙兼定,單純是為了讓剛來本丸的他們熟悉戰鬥方式吧?
有經驗豐富的一把太刀兩把短刀保駕護航,宇都宮城這個本就簡單的任務沒有一點危險。
審神者大人,還真是疼愛她自己鍛出來的兩把刀啊。
那兩人的見面禮,也是她親自挑選主動贈送的,他們的禮物卻是鶴丸國永提出來後她隨便拿出一堆自己在裡面挑的。
有這樣想法的付喪神太多。
更是在看到姍姍來遲的三日月宗近身上掛著本丸內唯一完好的禦守時達到頂峰。
燭臺切光忠帶領其他刀劍透過時空置換器去1868年的宇都宮城執行任務,留下來的付喪神們突然覺得沒事可幹,內番不想做,訓練場不想去。
審神者不看重他們,不用他們,那他們還有訓練的必要嗎?
狐之助抱怨昨晚被壓得喘不過氣沒睡好覺,臉上好大兩個黑眼圈,所以打死也不肯挪窩,言之鑿鑿地必須要在新禮物阿貍坐墊上睡個回籠覺。
蘇千涼卻覺得那隻小狐貍大約是看中新禮物,昨晚沒有在上面睡覺産生的怨念,也隨了它,自己一個人下來走走。
審神者上任五天,再來看這座本丸。
第一天來時,本丸像個荒廢多年的破院子,了無生氣,還透著陰冷和絕望,就如這群付喪神心理的真實寫照。
第五天再看,田地被好好地開墾起來種上小小的綠色秧苗,河水清澈見底,間或能看到下面遊來游去的小魚兒,庭院內小山坡上那顆最大的枯樹煥發生機,冒出星星點點的綠意。
9001本丸,徹頭徹底地改變了。
蘇千涼看到枯樹枝椏上似乎綁了什麼東西,足尖一點,縱身而上,輕輕地踩在樹枝之上,取下那張泛黃的紙片。
字跡歪歪扭扭的,有些稚嫩,還有被雨水打濕墨跡暈染的痕跡,但不難看出一筆一劃寫下的認真:
【希望一期尼快點來。——秋田】
“秋田?”狐之助說過,名字中帶藤四郎的一定是粟田口派的短刀,非常容易辨認。
蘇千涼記得今天出陣名單上就有這把短刀,瘦瘦弱弱的男孩子那天在鍛刀室根本不敢和她對視,似是怕被責怪沒擦好走廊讓三日月宗近摔跤,神情小心翼翼地讓人心疼。
前任造的孽啊……
“主公會飛嗎?”樹下,藍白色新選組服飾的少年好奇地仰著脖子。
“會啊。”蘇千涼輕笑,翻手收好紙條,輕身一縱,安安穩穩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