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義略微詫異的看了看唐月輕,搖頭否認:“契丹實力漸增,時刻威脅著大宋,四方蠻夷未服,家國重事都需謀略,這劍,還收不得。”
“契丹不過一邊之患,至於其他的,大宋人才輩出,各司其職,文臣議事,武將征伐,皆無憂矣。”
“這麼說,你還是不願意幫朕?”
“舅舅,您是天子,我是臣子,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必定拼盡全力。”
趙光義的臉色漸漸寒冷:“即便是這般,你也是為了報答你二舅,而不是我,對嗎?”
趙匡胤是老二,趙光義是老三。
“舅舅過段日子,北上征討契丹的時候,敢留我在東京嗎?”
趙光義聞言一愣,唐月輕抬起頭,目光平靜的看向他。
四目相對,寒光凜冽。
就在劍拔弩張,千鈞一髮之際,劉國兵在外突然高聲喊道:“皇后娘娘到~”
趙光義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唐月輕一言不發,轉頭起身,拜迎皇后。
李皇后在宮娥的攙扶下,笑盈盈的進來,伸手扶起唐月輕,拉著他的手走到榻邊坐下,對唐月輕笑著說道:“本宮聽說你來了,放下手中的活計就過來了,許久都不曾見你和清荷她們,也不知道常進宮走動走動,越發的備懶了。”
唐月輕不好意思的說道:“瑣事繁忙,倒叫娘娘擔心了……”
李皇后笑了笑,沒有接話,轉頭對趙光義說道:“前些日子,劉廷讓進貢了許多洛陽的牡丹,本以為不是什麼稀罕物,誰知今兒一瞧,竟是五顏六色,鮮豔欲滴。臣妾打算明日召各命婦女眷進宮,一同賞花敘舊,陛下以為如何?”
趙光義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本奏摺,有一沒一的翻著,聽到皇后問他,便說道:“啊?哦……這些事,皇后做主便可。”
李皇后笑著低首行禮,轉而又對唐月輕說道:“明日叫清荷和漣兒一同進宮,可不許忘了,這是本宮的懿旨。”
唐月輕連忙拱手道:“微臣遵旨。”
李皇后絮絮叨叨的聊著家長裡短,無形中將趙光義和唐月輕拉進尋常人家的八卦瑣事裡,兩個人都聽得耳朵起繭,卻又不得不忍受著,李皇后說了快半個時辰,說的乏了,才問道:“今日晚膳就在宮裡吃吧,剛巧德昌也休沐了,你也見見他,本宮聽說你將城紀書院託給寇家的孩子做主,本來是不放心的,後來見了他一面,成熟穩重,是個好苗子。”
趙光義忍不住插了一嘴:“那是自然,他甩手掌櫃做的穩當,看看那李繼遷,才讀了幾年,就把西北攪了個天翻地覆……”
“陛下這話可就沒來由了,孟玄喆也是月輕的書院裡出來的,戰功赫赫,臣妾常聽陛下誇讚,怎能淨撿著說?”
唐月輕站在一旁,聽著這帝后的對話,微微汗顏。
這李皇后不愧是將門女子,佔著理了,懟死人來誰都不放在眼裡啊……
好不容易熬到李皇后離開,出去準備晚膳了,兩個人才長出了一口氣,互相看了看,心中都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石守信,李穆相繼去世,朕心裡不舒坦,想把你喊進宮說說話,找找茬,誰知竟……唉!”
“陛下這會叫屈了,微臣捱了陛下說教,又被皇后娘娘問這些……臣只顧享樂,哪裡知曉家中和京中的坊間傳言?娘娘離開時,分明是嫌棄臣……”
“罷了罷了!朕也沒心跟你打馬虎眼了,今天喊你來也確實是有事,朕和你明說罷。”
“陛下有何吩咐?”
“朕要北伐,留你在東京心裡沒底。”
唐月輕臉上一喜,抬頭剛要說話,就被打斷。
“西北你就不要想了,讓你回西北還不得反了天了?西川也不行,易守難攻,你要是佔據,朕還真拿你沒辦法。”
唐月輕長大了嘴巴:“那……那去哪裡?”
趙光義皺眉思索道:“朕這些日子,總覺得江南有些針插不進,水潑不動的感覺,加之吳越錢俶,泉州陳洪進至今沒有徹底掌握,朕打算派你去金陵,去江寧城,想想辦法,不動刀兵給朕把吳越,閩越兩地徹底收歸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