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將軍。”
聽得有人呼喊,小三回頭一看,是張浦。
“張先生。”
張浦面色也不太好,眉宇間似有心事。
“三將軍,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張先生請說,只要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張浦左右看了看,挨近小三,低聲說道:“田祚欽為將多年,沙場老兵,戰陣之法早已出神入化,少主倚仗定難軍,與之僵持不下,難免有些自得,但你我做下屬的,卻要清醒,在下愚見,田祚欽必然會想方設法誘少主出戰,無非詐退,示弱,破釜沉舟這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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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看了看張浦,急忙說道:“在下與先生之見不謀而合,既然如此,我們該怎麼辦?”
“少主是主子,他做事,咱們不能指指點點,卻可以暗中防備宋軍。我想請將軍帶精銳人馬,留作後備,若是有變,亦不至滿盤皆輸。”
小三沉吟片刻,看著張浦,試探著問道:“詐病如何?”
張浦抿嘴笑道:“甚好,甚好!”
第三日,小三稱病,說是中了風寒,急切不能下床,回到綏州療養。李繼遷派人護送回去。
剛剛送走小三,就收到野波乞利急報,田祚欽留下一千人斷後,製造營寨裡還有人的假象,大軍在昨日夜裡悄悄出營,急行軍往狐駱谷撤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傳令下去,調急主力隨我追殺!”
李繼遷大喜過望,若是大敗天雄軍,党項五年內不會再有南方之憂。
小五,野波乞利,秦川紛紛請求出戰,只有張浦不語,李繼遷問道:“張先生,可是哪裡有問題?”
“少主,屬下覺得有詐,不可輕動。”
“登臨意的信不會有假,他們確實急於撤兵,張先生多慮了。”
“登臨意不會有假,可就算是宋軍要退,也不至於如此之急,宋廷北伐契丹也要準備,怎麼會兩日不到就撤兵而去?這不合常理。”
“田祚欽久戰不勝,僵持的越久,對他撤退越不利,若是換了我,也會果斷撤兵,功無健樹,總比兵敗如山倒的好,張先生不必憂慮,秦川,令你帶三千人馬守衛銀州,以安張先生之心,其餘人馬,皆隨我追殺田祚欽,我要拿他給天下人立威!”
張浦張嘴還想說什麼,眾將已經齊齊拱手:“遵命!”
張浦猶豫片刻,也低頭拱手。
田祚欽確實撤退了,這是真的。
宋軍還有一支兵馬,由袁繼忠率領,在攻打靜州。李繼遷下意識的以為,主力撤了,那一支偏師也會退去,通常情況下,主力都走了,偏師如果不趕快撤退,只有全軍覆沒這一條路。而靜州守將來報,攻城兵馬已經褪去,這更讓李繼遷確信,宋軍真的在馬不停蹄的撤出戰場。於是他放下最後的防備,全力追擊田祚欽。
追了兩天,李繼遷終於在狐駱谷口,追上了田祚欽。
宋軍旗幟歪斜,隊伍散亂,見到党項兵馬,急忙往谷內退去,人馬推搡擁擠,混亂不堪。
李繼遷見狀,欣喜異常,提著長槍,躍馬揚鞭衝進谷中。
谷裡到處都是散落的旗幟,物資,還有糧草,宋軍驚慌之中,連兵器盔甲甚至衣物都丟了,不要命的奔逃。
李繼遷令軍隊追擊,騎馬走到一輛糧車旁,用槍尖戳破麻布袋子。
沒有米麵散落下來,裡面是麥麩,乾草。
他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即大驚失色,高聲喊道:“撤退!快撤退!!”
話音剛落,一聲炮響,四周殺聲震天,弓矢尖頭都綁著火油淋溼的布匹,如雨點一般落下,宋軍先前丟棄的旗幟,衣物,還有整車的乾草麥麩頃刻間被點燃,濃煙滾滾,大火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