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繼捧一直同契丹聯絡密切,在短短几個月裡,他帶著部眾多次出擊,王臣鶴也陪他演戲,這使得李繼捧多次立下戰功,李沂對這個“驍勇善戰”的侄兒更加信任和欣賞,委派了他更多的權力和職位。李繼捧也從來沒有忘記滲透党項勢力,五個月後,李繼捧突然想請李沂在九原境內的塞外草原狩獵。
但凡請求君王狩獵的,沒一個安著好心。
李沂雖然忍辱負重,為父報仇,但這之後便沒有了進取之心,說到底,唐月輕這個便宜大舅哥,這是個厚道人。
厚道人往往容易被暗算。
馬蹄聲響徹草原,党項騎兵開路,李沂和李繼捧二人率兵追著一群野馬一路前行,直直闖入九原境內。
王臣鶴等李沂多時了。
“繼捧,我們已經深入契丹境內,再往前,可能會遇到危險。已經抓了上百匹馬了,咱們該回去了。”
李沂不是草包,他知道現在遼西地區的地頭蛇是王臣鶴,當年北漢之戰給他留下的陰影,還沒有消除。他也無心招惹王臣鶴。
李繼捧看了看周圍,笑著對李沂說道:“既然伯父下令,繼捧自當遵從。”
“嗯。”
李沂點了點頭,勒轉馬頭準備回去。
“哎呦!”
一聲慘叫傳來,李沂回頭一看,李繼捧從馬背摔倒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捂著腿。
他急忙下馬,走了過來關切的問道:“怎麼了繼捧?”
“沒事伯父,摔了一跤,不打緊,咱們快些回去吧。”
說罷,李繼捧就掙扎著起身,腿上似乎使不上力,又摔倒在地,臉色蒼白,表情十分痛苦。
李沂上前檢查李繼捧的腿,問道:“莫不是摔傷了腿?”
“伯父,要不你們先走,我在此處搭個帳篷,歇會再出發如何?”
“胡鬧!”
李沂責備的看著他說道:“豈能如此?來人,去尋輛農車或者轎輦來。”
“遵命!”
李繼捧的腿沒事,就連摔下來都是他自己故意的。這次李沂帶的党項騎兵雖然都是精銳,卻只有一千人馬。在荒無人煙的邊境活動,其實以前也常有過。
但今時不同往日,李繼捧早就派心腹提前脫離隊伍,去告訴王臣鶴具體的位置,如今大草原上去哪裡尋車和轎輦?只不過是給王臣鶴完成合圍的時間罷了。
正在李沂略微心急的時候,手下探馬來報:“報!稟防禦使大人,西側和東側出現大量契丹騎兵!領頭的帥旗,是個王字!”
李沂一驚,王字?王臣鶴怎麼會這麼巧,剛好到邊境這裡來??直覺告訴他,對方是早有準備!
“伯父!事急矣!你快走,莫要管侄兒!”
李繼捧使勁推著李沂,一副焦急的模樣,李沂看了他一眼,一把抓起他的胳膊,將他背了起來。
“全軍聽令!立刻往南突圍,趁契丹人立足未穩,衝殺出去!”
今天的事,處處透著詭異,李沂來不及多想,急忙將李繼捧橫著放在馬背上,翻身上馬,揮起鞭子:“駕!”
儘管李沂反應很快,但還是被王臣鶴包圍起來,雙方在一處草坡地帶相遇。
一身軍裝的王臣鶴,打馬走出軍陣,冷笑著說道:“光儼,別來無恙啊?”
李沂冷靜的看著王臣鶴,緩緩舉起長朔:“王臣鶴,你怎知我今日會在此處?”
王臣鶴哈哈一笑,說道:“你聰明一世,可以自己猜猜。”
……
李沂見他得意的賣關子,也懶得搭理,王臣鶴風塵僕僕的趕過來,走的急,馬匹都喘著粗氣,看起來累的不輕,而自己以逸待勞,雖然人數不及他,卻也未必不能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