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盛裝的宋靈顏,在天問和歌笑的擁簇下,進到大堂,賓客們紛紛笑鬧著圍觀。
徐不寧和唐月輕坐在上首。
一個是長輩,一個是王爺。
宋家已經沒有人了,以唐月輕的身份,坐在上首代表宋靈顏的家族,其實還是不夠的。但是如今,宋靈顏不在意這些虛的。
徐琅和宋靈顏一起抓著紅花上前,曹瑋笑著唱道:“跪~”
一對新人跪在地上,朝唐月輕和徐不寧跪拜,徐夫人坐在一旁,看著宋靈顏規矩知禮,心裡十分滿意,笑容燦爛。
雖然有些乘人之危,但兒子是真撿到寶了!這姑娘雖說家道中落,可畢竟是宋家嫡女,禮節,名聲,相貌身段都是極為出眾的,聽說管事還挺厲害,讓她不住的點頭。
曹瑋見二人跪完起身,笑著唱道:“再跪~”
二人轉身,朝著院子跪了下來,叩頭拜禮。
這是告天地祖宗,謝賓客好友。
再次起身,曹瑋又唱道:“三跪~”
一對新人相對而拜,這是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新宅子裡歡聲笑語,喜慶熱鬧。
宅子外,不遠處有好多小廝拿著銅錢撒向人群,許多平民,乞丐都紛紛低頭撿錢。這是討個吉利,分享福氣。
但是,人群中有個半大小子,頭髮散亂骯髒,衣服破破爛爛,腳上沒有穿鞋子,早就磨出了厚厚的老繭和血痂。儘管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他卻沒有撿錢,而是看著宅子大門,一言不發。
良久,沉默而去,身影蕭索。
張揚比王煙小一歲,卻比王煙膽大。老王頭去世後,王煙也長大了,沉穩了許多。
張婆婆依舊健在,每天早上還在練習唐月輕教給她的太極,所以張揚還是天真爛漫的心性。
宋靈顏成親後,唐月輕決定在揚州好好呆一段日子,其他人也各奔東西,只有劉凝還住在唐府,她不喜歡呆在人影綽綽的東京,而是喜歡四處遊歷。
這下可給兩個小祖宗高興壞了,張揚拉著王煙在揚州的酒樓茶肆,瓦舍勾欄到處閒逛,幸虧凌雲不在,否則這三個女孩能把揚州城踏遍……
“煙姐姐,你快看,這個胭脂京城沒有哎,我們買一盒回去吧?”
王煙看著興奮的張揚,仔細端詳了一下那盒胭脂,確實是上等貨色。
“掌櫃的,多少錢?”
“姑娘眼光真好,這胭脂材質好,是老師傅做的,包您滿意。一盒五十貫錢。”
“八貫。”
掌櫃的面色一僵。
這兩個小姑娘看著也就十七八歲,一進門他就看到,她們身上的衣物首飾也不是便宜的,想來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懂市井,於是想敲她們一筆,誰曾想這姑娘一張口剛好說到準價上……
蒙的,一定是蒙的……
掌櫃的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耐心的說道:“姑娘莫要玩笑,看你們也是真心喜歡,我也不多賺你,就要個本錢和路費,三十貫得了。”
王煙嘆了口氣,無奈的看著張揚,張揚抿了抿嘴,放下胭脂,二人就要往外走。
“姑娘,姑娘!”
掌櫃的連忙從櫃檯後追了出來,哭喪著臉說道:“二位姑娘,你們多少給點,八貫真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