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不,現在應該叫官家。官家榮登大寶,一上來便憤怒的處理了領頭的宋家和薛,嚴,米,關四大家族,波及牽連了三成朝廷官員。
有人走,就有人來。
追隨官家的臣子們,皆是從龍之臣,趙普此次並沒有參與這場爭鬥,官家出於多方考慮,重新起復為相。官家的首席謀士陶文輝卻拒絕了國師和太傅的官位名聲,要求在城紀學院當一名老師。這樣的大名鼎鼎的人物,唐月輕自然是雙手雙腳歡迎,能為大宋的教育事業做出貢獻,發光發熱,是他樂意看見的。
唐月輕已經是殿帥,不可能在職位上再賞,或者說,已經賞無可賞了。晉王聽從薛居正和呂轉忠的建議,將唐月輕的“賢王”升為“八賢王”。由異姓王升為親王品銜,令開府,儀同三司。是為一品王爺。
那“八賢”指的是“忠義,護國,察政,勇武,通財,舉材,辨非,興學”。
唐月輕接受了這個封號,然後將兵權盡數交出,由官家心腹接管。官家感念他忠義,允許保留威戎軍之職,領殿帥職權。名義上,唐月輕依舊能調動天下禁軍。
此間事了,唐月輕便安心呆在家中,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再問是與非。
而這次皇位更迭,還有兩個小意外。前蜀遺孤孟玄喆因為守衛延福宮,助官家登基稱帝,被封為御前班頭,統領官家的護衛。而楚昭鋪上奏,言說自己年事已高,請求告老還鄉。官家再三挽留,誰知楚昭鋪心意已決,摘了烏紗帽。
楚相全身而退,但楚家長子楚天詞卻做了上護軍。楚家在這次更迭中也完成了接替任務。
樹欲靜,風不止。
這次權力的更替中,作為大宋第一外戚的宋家,還有領頭的四大家族盡數被滅,然而反對勢力,卻並沒有因此徹底消失。
這些頑固的得利者,家族至上的勢力,就像地裡的草一樣,燒不乾淨,風吹又生。宋家和四大家族,以及他們的黨羽官員,不過是唇,他們背後,還有許許多多的“牙齒”。且不論唇亡齒寒的道理,牙齒後面,還有舌頭。哪一個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哪一個不是勢力錯綜複雜,盤根錯節?
當然,這些都是官家該去操心的,唐月輕不想參與其中,這種鬥爭是無休止的,無止境的。
可漸漸的,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股流言,言說官家的皇位得之不正!先皇本來是要傳位給燕王,被官家搶先入宮,摘了桃子!
這種言論甚囂塵上,十分危險!這意味著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有法理上的支援,有藉口起兵造反!這樣一來,那些世家門閥,依舊還是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混亂和動盪,從中取利。
“先皇病重,於是急命傳召燕王德昭,誰知被晉王,開封尹的官家搶先進入,於是先皇只好將他邀請進入內室。
兩人在一起喝酒聊天,但是把所有的宮女和宦官都屏退了,只遠遠的看見官家有時候離開細微,不知道做什麼。喝酒完了,到了三更時分,大殿下雪已經幾寸了,先皇扶著柱子,用斧頭敲雪,回頭對官家說:“好為之!好為之!”席間有人遙見得燭光下官家時而離席,有遜避之狀,
然後解衣而睡,鼾聲如雷,裡面情況,左右不得聞。
在這個晚上,官家留宿在宮中,將近五鼓時分,周圍的人什麼都沒有聽到,一看才發現先皇依然駕崩了。官家接受遺照,在靈柩前即位,宣佈遺詔,大聲慟哭。引導大臣圍著棺木瞻仰,先皇的臉色很好,像剛洗完澡一樣。”
東京城中,大宋各地,都開始流傳出這個傳言,人們稱為“燭光斧影”!這個流言對官家,對如今的朝廷是致命性的威脅,這意味著官家的皇位並非正統,也不合法!
唐月輕明白,這是那些背後的人做的。
官家速召唐月輕,趙普,薛居正議事,商量如何解決這個大麻煩。
“雖然不知道背後是誰,但這事辦的確實噁心,你們都說說,怎麼解決?”
官家新上位,就遭遇這種挑戰,很扎心。最噁心的事,他們連出手的是誰都不知道。
薛居正拱手說道“啟稟陛下,微臣請陛下立刻下旨,將傳播謠言,蠱惑民心的人都抓起來,一旦有人不聽號令,全部關進大牢。此法雖魯莽,卻是最有效的手段。”
官家揹著手說道“如此一來,朕便坐實了謀逆篡位之嫌,雖說奏效,遺害無窮。不可。”
趙普看著唐月輕說到“八賢王素有智謀,不如出個主意。”
趙普這是變著法的擠兌自己啊,這種事處理不好,可是大罪過,誰都擔不起,你卻將我踢出去?
可趙普也說了唐月輕“素有智謀”,這要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官家心中必然不喜,先皇在世,你什麼都能解決,怎麼我一上來,你就不行了?是解決不了,還是不想解決?
無論如何,都不是好差事。
唐月輕心中隱隱有些氣憤,這老小子,死胖子……
“趙相謬讚了,堵不如疏,人議也並非不能更改,這背後之人定然是想為以後興風作浪做鋪墊,咱們先不論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先把背後之人揪出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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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聽了,眉頭緊皺的問道“你以為是誰?”
唐月輕思索著說道“燕王已遭軟禁,太后亦是如此,他們恐怕已經沒有這個心思,也沒有這個能力了。眼下能與陛下爭橫者,唯有武功郡王,但郡王一向淡泊名利,而且性格儒雅,背後更無勢力和儀仗,是絕對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臣以為,這背後之人,首先要選一皇室之人,才有動力能做文章。放眼天下,唯有陛下的幾位皇子,有這個能力。”
官家聽了,面色震驚,趙普目光如炬的盯著唐月輕“休要胡說!”
薛居正也駁斥道“王爺,這話可不能亂說,有離間陛下與皇子之嫌!”
唐月輕看著官家說道“臣並沒有說哪位皇子有這個心思,而是說,他們的師父,他們的岳家,有這個心思和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