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西北軍北上的李繼隆,對遼國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這位大宋第二代最強的戰將,不僅僅是李處耘的兒子,他本身就是一個蓋世英雄。
叛亂也好,吐蕃也好,孟蜀也好,全是他的手下敗將。真正的打遍天下無敵手。
耶律敵烈不是莽夫,他清楚李繼隆的實力,更清楚西北軍的實力,那些關隴地區的兵,兇悍程度不比草原兒郎差,加上李繼隆的帶領,硬碰硬還真心裡沒底。
耶律敵烈猶豫了,楊業可不猶豫,他率三千漢軍突襲剛剛安營紮寨在靈州九原的李繼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小勝而歸。
劉繼元見楊業居然把威震天下的李繼隆打了個灰頭土臉,大喜過望,連忙又撥給楊業五千人馬,命他出擊,爭取斬殺這位大宋名將。
楊業搖搖頭,不去。
他的理由很簡單:“此人向來無敵手,輕視於我,突襲而至,才能打他出其不意。如今已有防備,無論從人數還是底蘊上,都不是他的對手,實力同等的情況下尚且不一定能打敗他,差距懸殊,以卵擊石不是將軍該做的。”
劉繼元悻悻放棄了這個想法,楊業沿著黃河佈防,山川峽谷皆設阻攔,緊要處派重兵把守,將北漢西疆防守的固若金湯。
耶律敵烈本來心存猶豫,誰知北漢的一個無名小卒楊業竟然率三千人就襲擊成功,自己手裡有一萬多騎兵……
他的心思漸漸活泛起來,要不試一試,要是打敗了李繼隆,那回到上京就有的吹了,再不濟,宋軍騎兵比較少,大部分是重步兵,萬一打不過,跑了就是了。主意打定,他親自率遼國騎兵從雁門關西進,往河套地區的九原奔來。
李繼隆被楊業陰了一把,本來就火大,誰知他打完就縮回去,他李繼隆什麼時候受過這窩囊氣?正愁沒地方發這股邪火,一聽耶律敵烈率騎兵往九原奔了過來,於是把怒火全撒在耶律敵烈身上。
雙方在戈壁草原相遇,宋軍的眼神都要噴出火了,尤其是李沂的党項騎兵,主帥李沂受傷,到現在還臥床不起,就是對面這群狗雜種搞的。
西北軍更憤怒,他們跟隨李繼隆南征北戰,卻在這裡折了一世英名,換了誰都咽不下這口氣,現在這些遼國人竟然敢主動打上門來,真的是把他們當軟柿子了!
遼國騎兵都懵了,對面的宋軍透露著一股詭異,看起來都是急不可耐的樣子,遠遠的還聽到一個前排的宋軍士兵脾氣很不好的在質問他的長官怎麼還不開戰……
這什麼情況?
耶律敵烈後悔了,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對面這支宋軍,全是些亡命之徒,而且很明顯,自己撞槍口上了。
不等耶律敵烈多想,李繼隆拔劍一揮,宋軍騎兵在種從的率領下發起了大規模騎兵集團衝鋒,大地震動,煙塵滾滾!
重步兵排成數排,長戈向前,直挺挺的向遼軍陣地而來,很慢,但很整齊。
都到這份上了,慫是不行了,打吧!
牛角號子吹響,鼓聲隆隆,遼軍先鋒騎兵衝出陣去,與宋軍騎兵撞在一起,頃刻間血肉模糊,慘叫聲和鐵騎撞擊聲便響了起來!
種從提著長槍,一路橫衝直撞直奔耶律敵烈的中軍,耶律敵烈可不是儒將,他一把奪過一旁衛兵的大錘,策馬而出,將錘子掄圓了砸向種從!
雙方從早上打到正午,遼國騎兵靈活機動,卻很難接近宋軍弓弩的射程範圍,而那些難纏的重步兵,聚在一起,長戈向外,要損失很多人馬才能撞散他們,可撞散後他們又迅速聚成一團,圓的,三角的,方的,反正就是像個刺蝟一樣團在一塊,遼軍又不能肆無忌憚的衝殺,馬匹的慣性撞擊需要距離,但他們不能總是衝過來在回去重新衝一次,一來馬受不了,二來得重新被宋軍弓箭重新問候一遍,簡直苦不堪言。
宋軍騎兵就更難對付了,這些人明顯是習慣馬上作戰的老手,只在開戰時發動過一次集團衝鋒,然後就散作一片,遼軍在單挑上竟然討不到半分便宜,甚至有幾隊被圍殺!
耶律敵烈打的心急如焚,沒有這麼打仗的,現在他終於肯定,李繼隆不是吹出來的,確實是有本事的,這個人並不貪功冒進,而是一點點的鈍刀子割肉,極有耐心!眼見遼軍越打越吃虧,軍陣漸漸不穩,耶律敵烈想回去指揮,無奈眼前這宋將著實難纏!
耶律敵烈可以肯定種從殺不了他,但自己也沒本事殺了對方,人家背後還有李繼隆,家裡有糧心中不慌,可自己再無後援,耗不起啊……
一想到這裡,耶律敵烈便急著要脫身,可種從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圖,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干擾遼軍指揮,誰知這遼國主將竟然親自上陣,還有比渴了送水,困了送枕頭更好的事嗎?
種從死死纏住耶律敵烈,讓他無法回到指揮位置,宋將田政則率党項騎兵從側翼將遼國切成兩半,形勢急轉直下,遼軍一半被包圍,一半被阻擋再外,宋軍用盾牌擋路,裡三層外三層圍住那一半騎兵砍殺,而外圍的遼軍既沒有將軍指揮,更被宋軍騎兵和箭雨阻擋,不能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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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軍刻意把耶律敵烈放在外圈,沒有包圍他,為的就是分化軍心,耶律敵烈不清楚李繼隆的套路。又被種從拖的筋疲力盡,李繼隆見時機成熟,下令全軍出擊,宋軍如同漫天沙塵一般將遼軍籠罩,耶律敵烈其實是可以走的,可他們走了,那一般遼國騎兵,勢單力孤,就會被宋軍吞掉!
可是不走也不行,李繼隆給了耶律敵烈兩個選擇,要麼捨棄那陷入包圍的一半人馬,立刻撤退,要麼就這麼耗下去。
耶律敵烈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