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恭對溫暉還是非常忌憚的,當初幾次江淮之戰,這個看起來儒雅恭良的文人可沒少讓他吃苦頭。
“溫大人,說句實話,咱老高這輩子沒服過幾個人,你算是一個。以前的事就不提了,說那些幹什麼?來,我敬你一杯!他日若是戰場再見,可要留情啊!”
溫暉哈哈笑了起來,舉起酒杯說道“若是往後溫某做了高將軍的階下囚,可定要給口酒喝才是!”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既是曾經的敵人,也是如今的朋友。
英雄和英雄之間,總是惺惺相惜的。因為他們是同一類人。
徐弦百無聊賴的喝著酒,看著這些人談論的十分起勁,自己又沒參加過北伐,也不認識這幾個宋廷的陪同官員,實在是無趣。
正當他無聊的撥弄酒杯時,突然後院傳來許多女子的笑聲,聽得他心神盪漾,於是他起身說道“賢侯,在下不勝酒力,不知可否在侯爺府上轉轉,醒醒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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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月輕也沒當回事,喊來老杜,指著徐弦說道“這是江南來的貴客,你帶著他四處轉轉,護著他的安全。”
老杜聽出唐月輕的弦外之音,點頭稱是,引著徐弦離了席。
徐弦一走,唐月輕放的開了,便敞開了說起來“溫大人,林太尉已經亡故,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覺得李煜會放過你嗎?”
溫暉一改方才的隨和,凝重的看著唐月輕“溫某隻是一介書記,掌軍中文職,我主自然不會疑心,侯爺,你這話僭越了~”
“得了吧!溫大人,事到如今,你還在掩耳盜鈴?現在的徽州軍李煜雖然能夠指使,但誰會死心塌地為他賣命?林太尉的事一出,徽州軍上下能不心寒?眼下能振臂一呼,從者雲集的唯有你了!”
溫暉雙手握在一起,垂在腿上,歪著頭看著唐月輕。
“向溫多年帶兵。朱寺久于軍伍,皆能征善戰。何況李雄是太尉指定的後繼之人,唐月輕,你這是在離間我們君臣啊!”
唐月輕此刻也不再遮掩,而是嚴肅的說道“溫大人這是愚忠啊!向溫只會攻城掠地,不懂朝政黨爭。朱寺匹夫之勇,除了衝鋒陷陣便再無用處,李雄只是林太尉的幌子,他真正要培養接班的是韓兄,可韓兄既是降將之後,又資歷淺薄。眼下只有大人能統御諸雄。你就是徽州軍的無冕之王!我一個他國臣子都看的清清楚楚,大人以為李煜派你們來東京,真的是做使臣不成?”
溫暉聞言大怒,抬手就掀翻了桌子,果盤菜餚倒了一地,他憤怒的起身指著唐月輕罵道“豎子!你當林太尉如何遭忌我不知曉嗎?!你若是有本事,就將溫某殺了,豈不隨了你的心意?!”
高處恭和王師定急忙起身,韓重登也焦急的拉住溫暉。
唐月輕面無表情的看著溫暉“溫大人,林太尉之死確實有我的原因,可你應該也清楚,真正想讓他死的人是李煜!功高震主,軍心凝聚,這徽州軍姓李還是姓林?至於殺了你,我從未想過。倒是你該好好想想,李煜現在是不是在思索,徽州軍現在是姓李,還是姓溫!”
溫暉指著唐月輕,手指顫抖不已,張大了嘴巴,欲言又止,最終頹廢的放了下來,癱倒在氈毯上。
“你說的,我都知道。”
幾個人靜靜立著,都不言語。溫暉悽慘的笑了“可憐太尉忠勇一世,數次北伐,皆為李家。卻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他看著韓重登說道“太尉遇害前曾有預感,對我說過,重登天縱英才,必能帶領徽州軍重現輝煌,北伐中原,再造盛唐!可如今,你也被派來東京送死……”
正在這時,一旁的廊下傳來一個懶散的聲音——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貫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罷了,聽到喝酒後,嘖嘖嘴的聲音“林仁肇啊林仁肇,你怎麼就看不透呢?若是好好的頤養天年,也不至於如此,看看,你死了也就算了,還不讓這些後人們安生,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