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洪災爆發的原因,是因為上游夾雜著許多泥沙,日積月累抬高了河床,加上連綿雨季,江水宣洩不暢,終於氾濫成災。滑州以北的河北平原倒是很需要水流灌溉,但被滑州城外的幾個石山山擋住了水路,即使漲水季節,也常發生旱災。唐月輕先分出一部分河水北流,既達到分洪減災的效果,又完成引水灌田的目的。
開鑿石塊時,因為這時候火藥還不普及,唐月輕自己又是個文科生,搗鼓不來這玩意,而且現在也無心擺弄,便用另一種土方法——先在大石上鑿出一道凹痕,堆上樹枝,點火將石頭燒熱,然後用冷水澆潑,使頑石因熱脹冷縮而爆裂。眾人紛紛效仿,大大加快了工程速度。
車馬拉來石塊加固河道外圍的堤壩,船隻勾出河底的泥沙,又潑在石塊上,嚴絲合縫的緊緊嵌在一起,唐月輕下令從京師到山東的黃河沿岸都種上樹木,來鞏固水土。
天災解決完後,唐月輕回到已經清理好的滑州城,解決人禍。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唐月輕調集各地郎中,醫館,藥材配發到受災各地,調集地方廂軍保護他們,救治傷病。然後徹查洪災期間抬高物價,販賣人口,作奸犯科的事情,六月前處理兩萬件案子,斬殺一千多人,抓捕關押三千多人。百姓們拍手叫好,紛紛稱讚青天大老爺,而做了虧心事的人,則惶惶不可終日。
損毀的房屋重新修建起來了,道路也恢復了暢通,各家,各戶都安置了下來,遠遁他鄉的人也都陸陸續續回來了,唐月輕在滑州城升堂議事。
左手趙義,張恆遠,右手班禮,沈延兵,底下一眾地方官員和鄉紳地主,謝臣傑舉著摺子上前,拱手說道“大人真乃百姓之福音,此次災情已經得到治理,河堤加固數倍,河水水位也比以往低了許多,沒有爆發疫病,百姓也沒有生出不滿之聲。大人快刀斬亂麻,下官欽佩。”
唐月輕揮揮手,謝臣傑行了禮,退到一旁站立。
“這段時間幸苦大家了,我知道你們很累,都在心裡怨我,沒辦法,你們埋怨我總比百姓們埋怨朝廷要好的多。如今也算是能交差了。魏州和營州如何了?”
趙義出列拱手道“這兩地都已經陸續恢復了安穩,河水已經清理結束,重建事物都有當地官員主持展開。”
唐月輕滿意的點點頭,看著下方眾人說道“我這次回去,便會向陛下為諸位父老,同僚請功。至於挪用你們的物資造成的損失,登臨意會原價賠償給你們。”
說著,唐月輕起身,對著下方在這次救洪中辛苦奔波的眾人鄭重一禮,眾人紛紛還禮。
夜裡,滑州城恢復了生氣,張燈結綵,擺慶功會,辛苦了這麼久,一直神經緊繃,終於放鬆了下來。唐月輕和一眾官員站在滑州城門樓子上,看著下方華燈初上,心中還是有很多感慨。
正在眾人好不容易放鬆下來,飲酒作樂之時,老杜捧著大碗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似乎聽到了弓弦聲!
“咻咻!”
城門下,數支羽箭破空而來,員外朱恪眼疾手快,一把推倒唐月輕,右臂中了一箭,當場就有一位官員胸口中箭,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有刺客!保護大人!”
唐月輕一把爬了起來,連忙拉住差點掉下城牆的朱恪,二人齊齊趴下,又有數支弓箭射上來,隱約看到下方有幾個黑衣人往遠處逃跑,底下的官兵嚇的魂飛魄散,要是朝廷大員死在滑州城,他們也別想活了!無數官兵舉著火把,驚怒交加的追上前去。
唐月輕看著懷中的朱恪,嚇的不輕,若非這老財主,自己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老杜的酒也醒了,推開眾人,眼神不善的盯著周圍。
唐月輕喊道“來人!來人!把他們送醫!快!”
禁軍們紛紛過來,背起朱恪和那官員就往下走,唐月輕面沉如水,看著周圍的人們。
謝臣傑領著官兵們衝了上來,擠進人群,看到被禁軍圍在中心的唐月輕安然無恙,才鬆了一口氣,趕忙跪下,周圍眾人也齊齊跪下。
“大人受驚了!下官罪該萬死!”
唐月輕看著跪著的眾人說道“都起來吧,本官就坐在這裡,等著抓捕刺客的訊息。”
謝臣傑聽了,連忙吩咐青州團練使全城搜捕,一個時辰後,四具黑衣人的屍體平躺在唐月輕面前,還跪著兩個。
晚風微涼,城牆上火把通明,禁軍們持刀而立,唐月輕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著其中一個問道“誰派你來的?”
那黑衣人頭扭向一邊,不說話。
“呦,還是個硬骨頭,老杜!”
老杜今天心情很不好,聽了唐月輕喊他,立刻就上前,一把提起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從城樓上就丟了下去,只聽到“啊~”的一聲,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便再無聲息。
唐月輕看著另一個說道“你看,有兩個人的時候,他還能死的乾脆一點,只剩你一個了,那就只能生不如死了,老杜,去做個枷鎖,把他一條大腿放進去,往鐵籠子裡丟幾條餓狗,若是不說,啃完了換另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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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卻依舊緊閉著嘴巴,唐月輕和善的開口了“我要的是主謀,你說出來,讓在場的所有官員做個見證,我不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