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詞,高處恭這些人每天急急忙忙,早出晚歸,引起了家裡人的注意,這天楚昭鋪下朝回來,楚夫人為他脫下官服,楚昭鋪已經五十歲了,卻炯炯有神,雙眼中總是透露著精光,威嚴氣勢在一舉一動盡顯。多年的宦海沉浮,讓他變得沉穩而剛毅。
“昭兒呢?”
楚夫人慈祥的笑著說道“出去忙了。”
“又出去了?”
楚昭鋪眉頭一皺,自己這個兒子,一向是很優秀的,不讓人操心,可自從去了一趟大名府,像變了個人一樣,整日埋在書房不知做些什麼,也不讓人打攪。連給他和夫人請安都忘記了。前些日子,更是整整一個月天天往城門跑,聽下人說,是在等什麼人。後來人是回來了,心卻不在了,天天早出晚歸,有時甚至半夜回來,讓他擔心不已,怕兒子萬一經受小人蠱惑,流連青樓楚館,那可如何是好。
“問兒呢?”
楚夫人無奈的笑道“每天和昭兒一起出去,也不曾回來。”
“什麼?”
楚昭鋪略微有些震驚,兒子出去也就算了,女兒也天天往外跑?這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說他楚家門風有偏?
楚昭鋪換了便服,說道“今日等他們回來,再開飯,我去昭兒書房一趟。”
楚夫人點頭,吩咐了下去。
楚昭鋪沒讓人跟隨,一個人踱步到了楚天詞的房間,推門進去,一切典雅如故,沒有什麼異常,他漫步走到書桌前,看到桌子上凌亂的放著一堆紙,上面塗塗寫寫,最邊上放著幾張紙,他坐在椅子上,拿起一張,看了起來。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楚昭鋪一臉震驚,這不是趙普之前曾唸叨的那首《水調歌頭》嗎?他又拿起一張“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楚昭鋪一臉震驚,這是何人所作?無論意境,填詞,皆是上乘,大宋有這樣的人?為何自己從未聽聞?
“黃魚兒……這是什麼胡言亂語?咦……爭奈無人說新,新來憔悴因他!這詞……這詞……”
楚昭鋪更加好奇,自己的兒子每天都在研究這些嗎?見還有一張紙,楚昭鋪拿了起來,看到第一句,楚昭鋪的手就有些顫抖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皇圖霸業笑談中,不勝人間一場醉!”
楚昭鋪震驚的坐在椅子上,良久不能自拔。這究竟出自何人之手?莫不成是陛下?還是晉王或者李處耘寫的?亦或是哪個當朝儒將?不對呀,那些武夫沒有這樣的文采,若是陛下等人所作,自己應當聽說過才是……
楚昭鋪滿臉疑惑的回到中堂,便有下人來報,說公子和小姐一道回府了。
楚昭鋪坐在上首,手中握著那幾張紙,看向屋門。
楚天詞滿面紅光,楚天問臉色歡喜無比。兄妹二人聯袂而來。
“兒子女兒)見過父親,母親。”
楚昭鋪臉色平和,問道“昭兒,你帶著問兒去了哪裡啊?”
楚天詞說道“父親,我帶著妹妹去城裡轉了轉,回來晚了。”
“哦?”楚昭鋪眉頭一挑,問道“天天出去轉?可莫要玩物喪志。”
楚天詞正要回答,楚天問上前拉著楚昭鋪的手說道“哎呀爹爹,我和哥哥不過是去玩了,你就不要責備我們了,再說了,哥哥是被我央求著去的,怪不得他。”
楚昭鋪最受不得的便是自己這古靈精怪的女兒朝自己撒嬌,心便軟了大半,柔聲說道“出去玩也該有個度,天天瘋跑,看看以後還有誰敢娶你。”
楚天問臉色一紅,嘟著嘴跑到楚夫人旁邊,搖著她的胳膊說道“娘,你聽爹爹說的,哪有這樣說自己女兒的呀!”
“哈哈哈哈”楚昭鋪心情大好,和楚夫人都笑了起來。
“貪玩也要有個度,以後多在家待待,陪陪你娘也好。罷了罷了,今日便不追究了。”楚昭鋪摸著鬍鬚說完,轉頭問兒子“昭兒,我有事要問你。”
楚天詞坐下。恭敬的說道“父親請講。”
楚昭鋪揚著手中的紙問道“這篇《江湖》,可是你所作?”
楚天詞聽到立刻起身,下意識的想拿過來,又回過神來,從自己親爹手裡搶東西似乎……
“爹爹,那不是哥哥寫的,那是唐月輕寫的。”楚天問調皮的說道。
“嗯?唐月輕?他是何人?”楚昭鋪疑惑的問道。
“他原是大名府一家酒樓的掌櫃,也是高處恭頗為尊敬,極力結交的人。”楚天詞盯著父親手中的紙說道。
楚昭鋪沒有解開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加摸不著頭腦“高處恭極力結交?你莫不是在誆為父?那個虎頭虎腦的小子,一向目中無人,除了陛下,他連他爹都未必瞧得起,這世上還有他尊敬的人?”
楚天詞拱手說道“孩兒不敢欺瞞父親,唐月輕確實是高處恭極力結交的人,也是孩兒等了一個月來京的那個人。此人原本是大名府鄉紳,孩兒因見到他的大作《水調歌頭》,方才隨燕王殿下去往大名府,一見此人,便見到高處恭對他百般維護,侍奉甚恭,即便是高懷德也以子侄待他。他的文學造詣,詩書功底,孩兒以為不在京中大儒,國子監諸位教授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