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虎失卻了性靈神智,竟不知運用自身的力量來鎮壓在自身肆虐的厲詭,蘇午為免他情形進一步惡化,只得為之量身打造一副生人甲——包裹其身的生人甲,既能重新封押其所牽連之厲詭,亦能保護黑虎的軀殼,免遭更多鬼祟侵染。
當時蘇午見李黑虎身上如此情形,還以為他未能成功渡過生死劫關,所以淪落至此般境地。
但蘇午將黑虎安頓好,仔細探查過後,卻發現李黑虎已然渡過了一重死劫!
只是其劫身、性靈全無影蹤。
哪怕蘇午找到黑虎肉身,亦無法藉此追溯其性靈因果、劫身因果!
至於今時,仍然能遮瞞蘇午目下因果,使他一無所獲,同時又極其擅長操弄因果痕跡的存在,唯想爾一個而已!
黑虎身上變故,蘇午幾乎可以斷定,此必然與想爾有關。
想爾在蘇午身邊留下了諸多暗手。
如先前的初玄、嬰初之劫身,以及現下只剩無有意識之肉身的黑虎,都可以看做是想爾的暗手。
它們一時隱匿,看似尋常。
但一旦爆發出來,將會是怎樣後果?蘇午亦難測定!
“確定那個柳氏女便在此處嗎?
此處是十絕風水兇局之中的‘天衝’局,在此地安葬自身來修煉‘魔身種道大法’,倒也深有可能。”陶祖轉頭將目光投向蘇午,再次出聲同蘇午問道。
蘇午看著腳下堆積草木枯葉的土地,頭也不抬地回應陶祖道:“似黑虎、柳飛煙兩人,因果痕跡全被抹除了個乾淨。
當時若非黑虎自行出世,有不良人檢測到他的影蹤,我甚至不能查見與他相關的任何蛛絲馬跡,能夠尋找到他的軀殼,完全是僥倖。
而今亦是藉著一縷偶然得來的‘天怨神韻’,推演到柳飛煙可能葬身之地而已。
真實情況究竟如何,還須得掘開山石,劈開地脈,方才能探知,卻無從確定她是否真在此處。”
陶祖點了點頭。
李黑虎、柳氏女他卻是都見過的。
他眼中流露回憶之色,接著向蘇午說道:“你那些灶班同門,之所以能脫出死劫,你能不費吹灰之力,就與她們相遇,多半是因為那頭騾馬的緣故。
那騾馬本身甚為奇異,它無意間容納的厲詭,也非比尋常。它還得了鍾遂的教誨。
正因此種種,導致想爾或許都來不及在它身上矯作甚麼,無從去抹除它的因果痕跡,它便自行走出景室山,被你門下弟子帶回長安來,與你相見了。
你那些閭山同門,能夠與你相遇。
道理大概與你那些灶班同門一樣,他們背後皆因想爾支撐,想爾無從矯作他們的因果。
而你那兩個背陰一脈弟子,便是成功被想爾設下暗手了。
想爾故意把他倆推到你面前來。
至於李黑虎、柳氏女他們兩個……”
陶祖瞥了眼蘇午身旁靜立的黑虎肉身,眼中精光閃動:“應當是他倆本就特殊,所以想爾對他們本身干涉更深……”
蘇午抬起頭,目光看向陶祖。
陶祖咧嘴一笑,指了指李黑虎:“此人在清時,被諸多法脈一致認為是身具天命之人!
雖然清時的天命人,在唐時究竟還帶有幾分天命,尤未可知,但李黑虎這個揹負天命的命格,總不至於被輕易忽略。
而可能就在咱們腳下的柳氏女,更被‘天根’糾纏。”
“黑虎性靈、劫身盡皆隱沒無蹤。
與此相關的因果更蕩然無存。”蘇午緊皺著眉頭,道,“當時想爾與我們同歸今下時空之時,他還將現世諸名山大嶽一同帶入了此間時空之中——黑虎的性靈與劫身,會不會就留存於併入此間時空的諸多名山大嶽之內?
現世諸名山大嶽,至今還未曾顯露任何影跡……”
蘇午一邊與陶祖言語著,一邊俯身下去,一隻手掌按在了腳下堆積枯葉的地面之上——
他體內三相交轉。
一縷縷神靈本源媾丨和了黃天神韻,交融著人道氣脈,從蘇午掌心發散而出,如無形的蛛網般,在瞬息間覆蓋了此間的群山!
莫名氣韻滲入泥土山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