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精通密藏語言的‘常春’連忙走了出來,向青年男人躬身道:“是,是,我們是漢地馬幫的!”
馬幫在外討生活,行事最為謹慎,能不與本地勢力結下樑子,便絕不會貿然與人結仇。
“退到墩旺山三十里外去。
我家要在山上安葬家人!”青年男人一揚馬鞭,一邊向躬身行禮的常春說話,一邊側目看向最前頭神色平淡的蘇午。
常春聞聽那青年男人所言,頓時面露難色。
他躬身欲與那男人解釋幾句,對方已經勒轉過馬頭,在身後著甲騎士簇擁下,緩緩歸於馬隊中。
“怕是退不了。”
這時,蘇午出聲道了一句。
調轉馬頭、緩行出數步的青年男人聞言,又轉回來,怒氣衝衝地看著蘇午,其身側扈從的兩個騎士俱都按住了腰間刀柄。
“今下的墩旺山,只能進不能出。
我們無法從此地離開。
怕是退不出去了。”蘇午看也不看對面幾人示威似的動作,向對方如實相告當下情形。
“什麼只能進不能出?!
我讓你退,你就趕緊退,退出三十里外!
你要是不聽,伱們整個馬幫就都別活著離開墩旺山了!”青年男人一夾馬腹,領著兩個騎士氣勢洶洶地驅馬朝蘇午直衝而來!
唰!唰!唰!
眼見對面三人驅馬直衝而來,周博臉色頓時變得嚴肅,他直接抽出了腰間的鋼刀,見得馬鍋頭的動作,周圍眾馬幫成員紛紛抽刀,身形以蘇午、周博為中心,星散而開。
位於隊伍兩側的馬幫成員前出數步,隱成牛角之勢,正將騎馬的三人包圍在牛角中!
蘇午站在原地,身形一動不動,看著馳奔而來的三個騎士,仍是開口解釋道:“墩旺山周圍正在鬧詭,我們走進這裡,便再出不去了。
縱然我們想退出三十里外,卻也是絕做不到。”
“正、正、正在鬧詭——”騎馬直奔而來的青年貴人聞聽蘇午所言,一邊磕磕巴巴地重複著蘇午話語中的關鍵資訊,一邊拉扯馬韁繩,總算在臨近蘇午一步範圍內,勒停了戰馬。
青年貴人神色嚴肅又緊張,看著蘇午問道:“你說墩旺山周圍正在鬧詭,是真的嗎?”
“是真的。”蘇午點了點頭。
青年貴人看著蘇午的眼神,他神色糾結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道:“那我要去和阿爸說,阿媽不能葬在這裡,不能葬在這裡。”
說著話,他便欲勒馬轉身——
他忽然停住動作,又轉頭看著蘇午:“你們得退到三十里外,不能在墩旺山周圍!”
周圍馬幫眾人,聞聽這青年貴人所言,頓時面面相覷,眉頭暗皺。
對方在片刻前才說要去與其父商議,不將其母安葬在鬧詭的墩旺山之事,怎麼片刻過後,又跟換了個人似的,強要自己一班人退到墩旺山三十里外?
怕不是個傻子?
馬幫眾兄弟腦海裡無不轉動著相似念頭。
蘇午看著那青年貴人,卻神色如常,向對方問道:“為什麼?”
“我家要在墩旺山上安葬家人!”那青年貴人回道。
一班馬幫兄弟暗下里眼神交流起來。
——他們已然確認,這‘沒巴雄領主’家的貴人,真的是個傻子!
“你家要在山上安葬的家人,是不是姓‘贊巴’?”蘇午耐心地向那青年詢問了一句。